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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寺门,才发现平亲王竟等在门口,贾赦就问:“怎么不进去?” 平亲王一如即往地老实:“怕您对父亲有话说,我在不方便。” 贾赦就给他一下子:“和你说了多少次,那些人都是在造谣。去给你父亲上了香,咱们好回家。” 平亲王见他面上没有不豫,才悄悄松了口气。刚才四叔的人告诉他,父亲出宫时面色不好,又没有回家,一家人都提了心。好在自己想到了这里,一来,果然就看到了父亲的管事。 没事就好。平亲王快快地上了香,护着贾赦回府。 今日人到的齐全,不光住在园子的黛玉,就是迎春夫妇也回来了。贾赦见贾琏也在,不解地问:“已经到下衙的时候了?” 贾琏那个哀怨呀:“父亲,您算算自己多长时间没回来了,我想早点看看您,提前下衙了。” 也算是孺慕之心,可惜贾赦的眼光才不会在他那里停留,他眼里看的是第三代:巧姐儿已经少女装扮,聪聪也已经启蒙。变化最大的就是安安、宁宁与迎春的长子。三个孩子如吹气了一般,比起贾赦上次见到,胖大了一圈不止。 对上与巧姐儿小时一模一样的宁宁,贾赦脸上能滴出蜜来:“宁宁,可还认识祖父不认识?” 比起巧姐儿小时候动不动就搂人脖子,宁宁就安静得多了,她想了一想:“祖父辛苦。” 就是这一声,已经能让贾赦觉得自己在外如何苦累都是值了:“祖父不辛苦,祖父是给我宁宁挣嫁妆呢。” 宁宁就现出了若的所思的神情,小脸在人群里找巧姐儿:“jiejie?” 安安比较不认生,在一边拍巴掌:“给jiejie,给jiejie。” 贾琏直觉事儿要不好,想捂这两个小祖宗的嘴却离得太远,只好一脸苦笑地看他老子的脸一点点变黑。巧姐儿先听见meimei与弟弟的话,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是十岁的姑娘了,已经知道嫁妆是做什么用的。 黛玉见机的早,今日又是舅舅回家的日子,不能为了这事让大家心里不痛快,就道:“都说孩子听话听一半,怕是这两个小东西,也是听了一半?” 邢夫人一想可不就是,自己先笑:“真真这两个小东西,那天不过是我与你嫂子说起来,巧姐儿与宁宁的东西,看有用的也该先准备起来,怕是就让他们听着了。” 两个孩子听了邢夫人的声音,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分头扎进她怀里:“不要祖父,这个祖父凶,不要。” 贾赦也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可是小金钗在他心中的份量,与黛玉都有得一拼,想着要是她也让人叨走,老心就忍不住地疼。 为了缓解气氛,他主动问起黛玉,她们那个女学的情况。不说这个还好,提起这个黛玉也是一肚子委屈:“舅舅说,这让女子能养家不是好事?怎么那么多老大人都跳出来,对着我们说三道四。还什么牝鸡司晨,真给读书人丢脸。也没见他们少用了媳妇的嫁妆。” 贾赦自然赞同:“可不就是这话。多少人一辈子顶了读书的名头,不事生产,让母亲、妻子、姐妹供养着他一人。还处处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可是你们提出了让女子可以养家,才真是揭了那些人的遮羞布。人家不和你们急,和谁急。” 黛玉一想,正是此理。自己到一边去琢磨应对之法。巧姐儿算是她的同盟,惜春也要掺上一脚,三人说到了一处。 贾赦这才有功夫,问了问贾琏近日家中之事,再听听贾琮近日是不是有进益,又了解了解平亲王书院中的事务。早到了晚饭时分。 侯得人散,邢夫人才抱怨他:“老爷就算是对巧姐儿再上心,也不好表现得这么明显。迎春那时是一出,玉儿那时又是一出,难道等到了巧姐儿那时候,老爷还闹上一出?” 贾赦让她说得无话,好半天才道:“巧姐儿小时候受的那些,现在我想起来还心疼。难免偏疼她些。唉,好好地教养女孩,让她读书明理,让她会管家理事,却是给别人家预备的。想起这个,我心里就没有好气。” 邢夫人人他自来就是这个样子,可是话还是不得不说:“巧姐儿的事儿还早着,尽管先放一放。只是惜春,可是不小了。” 还真是。算来贾家一直是阴盛阳衰,就是从人数上就注定如此——巧姐儿这一辈还好说,两男两女。可是迎春那一辈,是真正的女多男少。 贾赦暗中算算,惜春今年再过了年,也就十六岁了,再不说亲的话,在这个时代算得是老姑娘了。好在他们家里有个守孝的借口在,惜春又是养在这边的。 “贾敬那里怎么说?”人家还有一个亲老子在,不比黛玉,贾赦能全权做主。 邢夫人就是一叹:“真真不知道怎么说这位敬老爷才好。每年倒是不错日子地将惜春的用度送过来。咱们是缺了孩子用度的人家?可是正经惜春的大事,他是一字不提,还不如蔷哥儿,让他媳妇问过几次了。” 看贾蔷这两年的表现,贾赦已经把他从jian兄的犯罪嫌疑人名单上划去了——从对惜春的上心程度看,也不是一个靠卖女孩养活自家的人。 他已经在一年前娶亲了,媳妇娘家姓胡,父亲是户部的四品郎中,据说中间还是贾琏给搭的话。不过贾赦深深怀疑,是不是原著里贾蓉继的那位。只是这事儿却无从考证,只看她的行事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