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潮 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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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说:“为什么不行?他不是也单身么。” 朋友扬扬手指:“他心里有人的。” jasmyn不信邪, 场子上玩真心话大冒险时直接问了。 “jul,你最难忘的那场恋爱谈了多久?” 顾谈隽当时坐较边缘的位置一直默声神隐,话题突然落他身上,大家都朝他看来。 以为他不会回答的,顾谈隽稍稍坐直身,却说了。 “我那场恋爱,谈得很短。却是影响我跨度最长的。” 大家都停下手里动作,惊讶于他这样的人愿意倾诉心事。 他望着服务站外辽阔的天,说:“可能你们想不到,确实,我自己也想不到。我这人,前半生跌跌撞撞,想过孑然一身,也游离过情场之上。” “可确实的。” “我也只真实地爱过那么一个人。” 别人说:“给她打个电话。” 他摇头:“不了。她过得挺好的,不打扰了。” 出去抽烟,他们几个男人找了个墙角,低着头各自想事。 有人说:“想不到你啊,顾谈隽,以前觉得你这样的人光风霁月没人拿住,还真有一天被拿下了。那人谁啊,让咱们见见呗,你是没看刚刚那女的本来对你多有兴趣,听完你那话全场都没再看你了。” 几个男的零散笑笑。 “把她追回来啊。” 顾谈隽也抽烟,吐了一口烟雾。 “怎么追?” “怎么追人你不知道?” 顾谈隽看看服务站里边女生。她们都在私下看他。 确实,他这样有点瘦,有点温文尔雅却偶尔带点成熟的男人很吸引人,本质出众的人到哪儿都能让人注意到。 朋友又注意他手腕:“表不错。” 顾谈隽扬了扬:“送你。” “真的啊?” “刚刚那边女生看我这表很久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看的是你手腕。” “手腕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懂,你手腕看着很有劲,可你看着又瘦。女孩子最喜欢你这种。” 顾谈隽不置可否。 低头把烟含到嘴里,却又不可避免想到她。 难怪,那时候温知予老看他手腕。他以为是看他表,原来是在看他腕骨。 “不是不知道怎么追。只是不想那么随便。” “怎么个意思?” “别人男人都做得出来的,我做不出来么。死皮赖脸,追着去求,可以,却觉得廉价,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你知道?”朋友说。 “原来不知道,现在好像有点体会。”他抬起眼,那里的光在此时显得有些迷离。 “不舍得碰,也不舍得拿别人那些招去对付她,总觉得不该这样。喜欢一个人,是尊重她,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那就随她心意。” 别人说:“好受吗。” 他半天不语,最后说:“要听实话吗?” 他忽而笑了声。 “还真不怎么好受。” 烟头光线明明灭灭。 他看着,也在心里想。 有时候还真是想冲动弄她那么一下,看看她心里是不是真跟她嘴上那么硬,真那么容易放得下。 原以为成年人的爱情都是理智克制。 现在发现,真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到完全无动于衷。 他们下午四点再度出发了,途径一个地方落脚,车有点毛病暂时检修去了。 这儿有个他们的朋友,等着一块,也就都去站长服务中心暂时休息了,顾谈隽拿手机看看这里的坐标点,理塘县。 距离下个站路程三小时。 他们马上就要出发。 路边有人拿板车拖着东西,几个大男人帮着忙推到人屋里去,别人拿毛巾擦着汗,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 “谢谢你们啊,你们是游客吗,来这儿玩的?” “是的,车在检修,路过这儿。” “哦哦,理塘欢迎你们,川藏也欢迎你们。” “客气,您这板车上拉的是什么?” “稻草。你们呢,要不要坐下喝口茶。” 顾谈隽摇头:“算了,我们马上就得出发了,进藏,沿南线。” “巧啊,几小时前刚有人走呢,和你们车牌一个地方的。” “是吗?” “是啊,很热心的一个姑娘,她在这歇了两天,帮了我们许多忙,买了蛮多东西给我们。” 顾谈隽往这屋子里环视,又看到桌上放着的一幅题字。方方正正的四个字,一手正楷写得很是漂亮。 他有点意外。 站那儿看了很久,直到同行的人水都喝完了来问什么时候走。 他很轻地笑了声。 别人说:“笑什么?” 顾谈隽没回,胳膊撑到桌边,问:“劳烦问一下,她买了些什么?” “嗯,很多啊,一些衣服、文具、牛奶。来得匆忙,都是给我们这儿孩子的,她还说未来还会来的,到时候会筹备得更完善。” 顾谈隽垂下眼,点头:“她考虑得蛮多的。那你们现在还缺人帮忙不,我们可以留下来,为这个梦想添砖加瓦一下。” 同行的朋友像看鬼一样看他。 “不用啊,她也只是小小心意,我们都明白,咱们这儿地小,经济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带动起来的。她自己也说绵薄之力,但也在努力。” “是的,我们所有人都在努力,她还说了些什么?” “也没聊多少。不过她跟站长家的小囡好像还聊了蛮多的。”对方指指旁边一直站着的那小女孩,对方本来在屋里写作业,出来后一直在看他。 顾谈隽伸手摸了摸她头发:“小姑娘,好好学习。” 临走前,别人说:“欢迎来川藏,祝福你们有个愉快旅程。” 顾谈隽双手合十,也虔诚地回了个礼。 出去时别人说:“谁来过,你熟人,温知予?” “嗯。” “她是……” “前女友。” 别人眼讶异地瞪大,他又放缓了点声,像是回忆。 “也是我说过的那个人。” - 温知予记得他们出发前还检查过车的,复查了轮胎,生怕跑的路上出什么事。没想到出发没多久,车还真出事了。 仅仅跑出去几十公里,感觉车轱辘轱辘几声就跟垂危老人似的停了下来。 当即驾驶座上的温知予和时临面面相觑,在这一望无垠的马路,万物俱籁的地方。 有辆路虎从他们身旁驶过,车主说:“姑娘,你们轮胎爆啦。” 温知予有点凌乱,跟时临一块下车去检查了,真爆了。本来说卸呗,换备胎,当初租车时候老板可说了,有个特别好的备胎就放后备箱在,他们信任老板也没说啥,结果换下来一看,备胎也是个瘪的。 “cao。”时临这下真风中凌乱了:“不是吧,真歇了。” 温知予说:“先换上去开试试看,起码开到下一个服务点。” “下个服务站一百公里啊,咱们这前不前后不后的,完蛋啦。这是给我们租的什么车,这要不是在这出事,要是开去哪个鸟不拉屎海拔又高的地方停了那不完蛋。” 温知予有点无奈,又觉得好笑。 他俩在一块,怎么就老发生这种事呢。跟两个倒霉蛋似的。 “不行我打个电话求助一下,车拖走吧,这不行。” 温知予走到一边去打电话,还没过一会儿,却看着时临回了车上,裹上毯子,整个人有点不太舒服地压低呼吸。 刚刚过来就是了,他开车越来越没精神,就温知予来开车了。 他坐副驾,整个状态不行。 温知予过去说:“怎么了?” 时临说:“不知道,那会儿开车就是了,可能是咱们进藏慢慢海拔高了,我感觉人不是很舒服。知予,我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高原反应吧?还没到真正的藏族地带,我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