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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修仙,日更三千 第160节

    书外的沈若伊在心中呐喊:快买!快买!

    简直恨不得冲进去替她们把钱付了。

    “我们不是夫妻。他是我哥哥。”辛鱼否认,可又忍不住去看梳子。

    那是一对的梳子,雕刻着并蒂莲和比翼鸟。

    摊主发现自己认错了关系,连忙尴尬道歉,辛鱼摇摇头:“没关系。”

    她的确缺一把梳子。但等糖画做好,辛鱼最终还是没有买那一对梳子,而是买了一把单独的牛角梳。

    “居然没有买——”沈若伊内心含恨喊了一声,扒着自己的枕头趴在床上继续往下看。

    可看到下一段情节时,她的心又不争气地跳了起来,满是小花。

    只见文中,当天晚上,辛鱼把钱袋子重新拿出来数钱,计算今天的收支,才突然发现——

    原来钱袋变重是因为,梅先生把他的那一半钱也放了回来。

    ……

    接下来每隔一段时间,辛鱼和梅先生都会去山外的集市卖东西。

    辛鱼自称是雪山里“大日派”的人,她学会了处理皮毛,也学会了如何区分猎物身上最不同部位rou的价格。她肢解着那些兽类时,偶尔也会幻想将刀插进仇人脖子里的感觉。

    她们的小摊逐渐在集市上出了名。

    瓶子里的白梅逐渐开放,春天快来了。山谷里的积雪开始消融,这儿的花不再只有白梅,绿色草地上开满了小小野花。远处有常年不化的雪峰,近处却是绿草依依。

    沈若伊想象着,这真是一幅美好的画面。

    关于那枝白梅,辛鱼毕竟也不是傻子,有好几次她的“愿望”都能被精准满足,显然是与梅先生有关。

    他肯定能够通过这根枝条听见她的声音。

    她找梅先生说了大堆,最后道:“梅公子,没有必要这样做。”

    梅先生:“可是你会开心。”

    一句话就把辛鱼的话堵了回去。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梅先生第一次默认他的“能力”。

    不过当白梅完全开放、春天降临时,梅先生变得虚弱了。像一只冬眠的蛇,懒得动弹。辛鱼侧敲旁击,梅先生只是说,这是每隔很多年就会有的“春眠”。

    她满怀担忧,但梅先生除此之外没有表现异样,她就将情绪压进了心底。

    沈若伊隐隐担心,她能看出,剧情要生变了。

    果不其然,这日辛鱼独自去卖货时,有人来找麻烦了。正所谓树大招风,她的摊位被盯上并不奇怪。

    找茬的人先是对辛鱼的兽rou挑三拣四,说上回买回家吃坏了肚子,嚷得半条街的人都知道了。辛鱼本以为只是遇到了难缠的顾客,而且她也确实记得这个人上回来买过,便好声解释。

    谁知下一刻,那人就踢翻了她们的摊子,还嘲讽她说:“姑娘,你跟着谁不好,就养着那么一个小白脸?还是不露脸的小白脸,哈哈哈哈……”

    书外的沈若伊都气得捏紧了拳头,书内的辛鱼也当即冷了脸。

    她暴起,直接动了刀,此番举动把找茬者吓了一跳。双方战作一团,最终辛鱼把人赶跑了,但自己的脸上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傍晚收摊回家的时候,辛鱼轻手轻脚溜回自己的房间,对着镜子给上药,模糊的铜镜却忽然照见了自己身后一道狭长白影,把她一惊。

    她回头,原来是梅先生。

    这么多天梅先生都不知道躲在哪睡觉,现在突然无声无息出现,还怪吓人的。

    “有血。”梅先生幽灵一样移到她面前,一只手抬起她的脸,轻声地说,“是谁?”

    沈若伊聚精会神,沈瑜却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微妙地感觉到,现在的梅先生和之前不同,他好像更加……不像人了。

    书中的辛鱼也有了这种直觉的危机感,毛骨悚然,觉得自己如果说出是谁,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

    “我已经报复回去了。”她道。

    梅先生就看了她一会儿,忽地摸了下她的头。

    当天晚上,辛鱼本该睡得很沉。可半夜的时候,她却被风雨声吵醒了。

    是春雨,居然铺天盖地地下在了这座山谷里。辛鱼不知为何睡不着了,撑伞出门,闻到了一股很诡异的香气。

    她说不清这是什么香,但觉得很反胃。循着香气的来源,辛鱼艰难爬到了门派后面的悬崖上。

    她看到夜色中,那巨大的梅花树下似乎悬吊着什么东西——像是,人的尸体。

    ……

    “啊!”书里的辛鱼没叫,书外的沈若伊却叫了。她觉得凉气灌顶,赶忙往下翻,却发现今天这回结束了!

    “怎么又没了——可恶,停止这里!”

    沈瑜对这剧情早就有准备,倒是还好。他看着meimei,咳了下幽幽问:“现在,你还觉得梅先生是你最喜欢的公子吗?”

    如诗千改所料,《梅夫鹤女》第二回 的结尾瞬间点燃了热度,相关的争议讨论更是烈火燎原一样蔓延开去。

    读者们料想到她会展现更多梅先生非人的一面,却没想到会让辛鱼直接直面血腥现场!

    【那些尸体是不是白天欺负过辛姑娘的那些小混混的?】

    【很明显啊!哎哟妈啊,这剧情真刺激,接下来辛姑娘还会接纳梅公子吗??】

    【我觉得肯定会忌惮,看《白蛇传》嘛,男主角发现娘子是蛇之后,马上就去找了道士驱鬼。】

    【不要啊,搞这种分分合合的戏码,志怪故事里都写烂了!不过,换成是我我估计也和许宣一样……哎,说到底,为什么要让辛姑娘看见呢?一直瞒着不好吗?】

    【为什么我反而觉得更好了?这个举动,表明辛姑娘在他眼中和别的人族都不一样了,有了亲疏分别了!是好事!】

    【只有我担心梅公子到底怎么了吗?他做的事会不会被除妖门派发现啊,那个“春眠”到底是什么……】

    【这个男主人公好特别。每次我觉得他像人了,接下来他都要告诉我他不是,哈哈哈。】

    【其实翡不琢先生这么“正直”的文内世界才是少见的,像那些绿林小说,哪个主人公不是手上大把无辜人命?我只想快点看她们洞房,婚契钱我出了!】

    话分两头,诗千改在这日还收到了一封特别的请柬——来自皇城。

    当今的太上君后看了她的流光戏觉得很喜欢,想邀请她正月去皇宫做客。

    第102章 邀约

    这个世界的皇帝已经没有实际权利了,但毕竟还有从前留下来的“滤镜”在,如果皇帝都赏识一个文修的文章,必定会引起各方围观。

    当今的太上君后、也就是先皇之夫从前只公开赞赏过一些散文文修,文风走的都是孤高小众路线,这回居然邀请了一个简白派的小辈去皇宫做客,简直是画风突变。

    不过,想到诗千改是他女儿的同窗,而且还是本届的第一,似乎也不算太突兀了。

    “诗道友,皇宫的邀请函长什么样?我可以看看吗?”

    “诗妹诗妹!听说你收到了太上君后的邀请,是真的吗?”

    “我还没见过皇宫的印呢,快让我沾点文气……”

    皇宫信函是用机械凤鸟送过来的,那日所有的同窗都看见了,可谓是排场十足。凤鸟一离开,大家就都凑过来看热闹。

    “快过年这段时间,父后都没有给我写信!”薛倾碧炸毛了,“居然先给你写了!”

    诗千改拍着她的肩:“这次不是也给你写了吗,咱俩只能算同时。”

    ——凤鸟也有给薛倾碧的一封信,信的内容是让她到时候带诗千改一起去皇宫。

    薛倾碧:“……”

    可恶!更气了!

    “到时候我先回皇宫过年,然后正月里再来接你。”薛倾碧气冲冲地走了,“真讨厌,我还要走两趟。”

    诗千改悠闲招手:“我可以请你坐我的鸾舟。”

    薛倾碧:“……”

    干什么,有鸾舟了不起吗!

    “你确定我俩也可以一起去吗?”夜九阳问道。

    “当然可以,这里面有另外两张没写字的请柬,肯定是给你们的。”诗千改说,“而且,他在信里面也夸了你俩的流光戏了。”

    雅音华光有一部分贺雪和夜九阳的股份,他俩的流光戏进度不慢,已经分别上过一部了,反响也不错。

    贺雪想到要去皇宫面对那么多人,提前开始自闭。夜九阳看了看诗千改,不由得赞叹:“诗妹,你居然一点都不在意。”

    当今很少有人对皇室还怀有敬畏感,尤其是修士,他们的事务全都归仙阁所管,完全分属两个不同体系。就算真的对着皇帝吐口水,皇帝又能把他们怎么样?

    可若提到“面圣”,真的能淡定自若的也是少数。激动和不屑两种情绪,总要占一个的。

    诗千改想了想,道:“也没有完全不在意。其实我还挺好奇的。”

    主要是好奇太上君后和薛倾碧的父女关系。

    她记得,当初琅嬛云舟上那场关于房间的矛盾,起因就是薛倾碧身边侍卫的安排——而这些侍卫就是太上君后给她安排的。后来薛倾碧回去还和她爹吵了一架。

    从这个侧面上来看,她父亲似乎对她过于溺爱。而其他的传闻里,太上君后的性格则不太明显,做事四平八稳,总体来说十分低调。

    当然,她也对皇宫很好奇。这可是真实的宫廷,有用的素材增加了.jpg。

    十二月初四,《梅夫鹤女》第三回 放出。

    经过了一晚上的思考,沈若伊告诉哥哥:梅先生虽然不是她心目中最理想的公子,但也是最喜欢的之一。

    男性读者对梅先生的接受度更低,但女性读者却愈发喜欢上这对爱侣了,爆发出的讨论度一浪高过一浪。当然,男女读者也有一直都不感冒的,可也得承认:接下来必会迎来这种精怪的写作高峰。

    沈瑜心情复杂,但想一想,若是有个这样的桃花树女主人公,他似乎……也觉得很可以。

    “这回的章节比先前都长!”沈若伊捧着报纸兴奋道,她快速撩到结尾看了一眼,果然,就像翡不琢先生一贯的习惯一样,这回完结了。

    上文说到辛鱼撞见了树上的尸体,而这一回的开头,就正式切近了画面。

    辛鱼在那一瞬间头脑空白,但她没有发出声音。黑暗的雨幕中,树上的尸体摇摇晃晃,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

    仔细去听,那铺天盖地的雨声里还有树枝攒动发出的咯啦与窸窣声。辛鱼瞳孔放大,只见树底的乱石里,有一个白色身影。

    ——他背对着她,是个进食的端正坐姿。

    可他的白袍下延伸出无数的树根,兜帽也掉了下来,但露出的却不是头发,而是垂下的木质枝条,上面开着无数的白梅,如同一条长长的梅花瀑布。

    似乎是辨别出了雨打伞面的不同音色,梅先生转过头来看她,花朵掩映的面具上也沾着血迹,上面两弯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