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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修仙,日更三千 第169节

    结束通讯,她的心情也雀跃起来。

    次日。

    《妖女》恢复放映一天后,诗千改就收到了令欢时的报喜。

    ——她表示诗千改所提供的攻略思路很有用处,让她成果斐然。

    令欢时很大方地给诗千改结了这个黄级任务的酬金,并又发出了一个委托,问诗千改是否可以帮忙从四象笔那里打听一些事情。

    四象笔在琅嬛派的消息虽然还没有公布,但各大门派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这只是举手之劳,诗千改应了,先没有问,而是对八卦更好奇:“你和司徒公子的进展怎么样了?”

    令欢时:“总而言之,他现在已经不能继续回去做和尚了。”

    她声音愉快,像是餍足的大型猫科动物。

    诗千改:“……”

    不必多说了,她懂了。

    令道友,真是进度神速。

    她想了想,又觉得有点哭笑不得:“我的连续剧里,女主角都还没和剑尊在一起。”

    而令欢时的进度条直接一个反超,都完成了生命的大和谐了。

    “这个嘛……”令欢时略一停顿,道,“实际上,他后来告诉我,其实他一开始并非没有心动。只是有一些顾虑。至于这个顾虑……就是我今天想拜托你打听的东西。”

    诗千改听出这并不是那种常见的“碍于身份所以不能谈恋爱”的顾虑,而是存在某一个具体的问题,挑了下眉道:“愿闻其详。”

    “这个问题简单来说就是,他没有办法感知到很浓烈的情绪。”令欢时开门见山道,“他说,这大概和他的家族有关系。”

    诗千改一愣,“情绪”这个关键词让她想到了幽篁山庄的徵文。再联想到秦氏姐弟的父亲就是那位司徒奉的哥哥,她心中一动,隐约觉得二者间应该有什么联系。

    令欢时并没有觉察她心中所想,继续讲了下去。

    此事说来话长。当初司徒奉被正式送进佛音寺之前,还被佛音寺的和尚尼姑们算过一次命。主持称,这个孩子命中带凶,恐与佛门犯冲,最好可以换一位来带发修行。

    ——当然,这个世界是没有“既定命运”的说法的。佛音寺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这个少年人桀骜难驯、好勇斗狠,寺里不想收。

    其实这个根本都不用佛音寺算命,直接看也能看出来。司徒奉被算命之前的两三天,才刚刚和别人打过架,弄了一身伤,满脸凶恶。

    诗千改听到这里:“……”

    她回忆了一下令欢时给自己看过的灵影画,难以将画面中安静的美男子和“凶恶”联系起来。

    令欢时轻笑:“我也很难想象,但他就是这样说的。”

    诗千改起了兴趣,道:“然后呢?”

    然后,司徒奉就被领回了家。可是司徒家并不想再换一个孩子,对此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犯难的情绪。

    算命事件过去后的一个月,某天晚上,司徒奉突然被族老带进了司徒家的密地。那里有一个房间,里面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司徒奉在那里待了三天,出来之后就觉得自己的情绪少了一层。

    一旬过去,他的情绪越来越少,最终就变成了现在万事淡淡的样子。

    “也就是说,司徒家用某种方法削弱了他的情绪?”诗千改道。

    令欢时道:“是这个意思。阿奉说,可能是某种灵器。”

    他并不是没有了喜怒哀乐惧,而是比原先少得多,自然也就不会暴躁易怒。那种淡漠平静的态度,可以说和出家十分匹配了。

    有一些灵植草药也可以做到类似效果,可没有一样能这么长久。

    诗千改心想,这办法如果用来压制某些特殊病症,那还挺有用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而且,对当初只有十二三岁的司徒奉使用,总觉得不大好……

    这样一想,她觉得令欢时更值得敬佩了。真·没有感情的高岭之花都被摘下,这功力,炉火纯青。

    “你想让我帮忙打听的就是那种灵器,对吗?”诗千改问道,“你是想帮忙他解开?”

    “没错。这也是他的想法。”令欢时说,“总这样淡着也不好,人生没有大悲大喜,还有什么意思?”

    四喜宗的理念就是反对压抑。

    诗千改却想到了另一件事:“若是能恢复过来……那他会不会性格大变?”

    情绪的感知力加重,对性情肯定是有所影响的。但貌似令欢时先前看上的就是那种温和淡漠性格,要是变了,这不会对两个人的感情产生影响吗?

    令欢时正经八百道:“我怎么会是那种薄情无义的人呢?”

    诗千改:“……”

    你这样一说才像!

    令欢时不再调侃,笑道:“这个我也考虑过,但即便情绪加重,这么多年来的为人处世习惯也早已塑造了大部分性格了,整个大变是不可能的。”

    她话锋一转,“而且退一步讲——变了那不是更刺激?”

    诗千改:“……”

    那也的确。

    两人又瞎聊了一会儿,互相告别。诗千改不由感慨万千,拿笔戳了戳自己的剧本子:夜竹剑尊,看看人家这进度。

    然后拿出一支白泽的小雕像,开始召唤四象笔。

    四象笔如今不怎么来歪缠诗千改了,主要是它也感觉到诗千改的那些知识储备是有限的,如果一次性全问完,此后的笔生又要陷入漫长无聊。于是反而变得十分珍惜,仿佛一个每天奖励自己吃几颗糖的小屁孩,具有良好的自我管理意识。

    一阵灵云闪过,四象笔甩了甩笔毛出现在她面前,童音打了个哈欠:“哎呀呀,你居然也会主动叫我?”

    它就是故作惊奇,诗千改之前也有主动召唤的时候,大部分都是询问《盛世》写作需要用到的资料。

    诗千改:“严谨一点,这次不是我,是别人委托我问问题。”

    四象笔:“哼,我不管——那也还是你有求于我!”

    诗千改懒得理它,在它尾巴上敲了一下,把它气得吱哇乱叫,然后描述了一遍令欢时的问题。

    本以为会即刻回答,没想到四象笔却“咦?”了一声,道:“你确定这是真事吗?不是服用了压制情绪的草药?”

    诗千改睨了睨它:“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

    四象笔:“……”

    它笔头气得炸毛,“可恶!我就是确认一下。”

    但过了一会儿,四象笔还是不情愿地说:“……我查不到答案。要么是这种东西被高等阵法加密过,要么就是它根本没有被记录过。”

    如果是与“时政”相关而不能回答,至少它也能感应到阻碍。但没有,就只剩下了以上两种可能。

    四象笔木色的笔身又晃了晃,加深搜索,补充,“我看到了一些只言片语……我感觉这种可以削弱情绪的灵器秘宝是存在的,唔……我更倾向于它没有被具体记录过。”

    诗千改摸了摸下巴,道:“居然这样吗……”

    四象笔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知全能,它只能看到曾经写在纸上、或者用笔写过的知识。要是有人铁了心只把某个知识点口口相传或藏在心里,那它也没辙。

    她将这个信息转告令欢时,后者似乎有点遗憾,道:【那只能去问司徒家了。】

    只是,司徒奉和本家关系一点都不好。

    “真是的,为什么自从遇到你之后,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无知了……”四象笔嘀嘀咕咕,笔头转了转,语调突然又卖起关子来,“不过,我发现这种现象并不止那个司徒奉一例记录,还有个很相像的例子,也是你周围的人,你想知道吗?”

    它叭叭废话,企图安排情节,“如果你把我上次查到的资料都写进《盛世》下一回我就告诉你,我觉得它们都对陆泽瑶非常有用处,你怎么能省呢?这样不好……”

    诗千改扬眉,心中有了点猜测,嘴上却道:“谢谢,不想。”

    对付四象笔,越反着来它越回答得轻易。

    “……”四象笔继续诱惑,“那个例子只在你某个朋友的日记本里写过!没有其他人知道哦,特别稀有!”

    诗千改呛了一下,黑线道:“日记??那还是算了,这代表别人不想外传。”

    那这不就等于她偷看了朋友的日记,性质都变了。

    话说四象笔真是个可怕的秘宝,以后等她修为够了,一定要把自己的隐私全用高阶阵法封起来。

    还好四象笔对外没有什么大喇叭属性,否则满修界都要被八卦搅合得不得安宁。

    四象笔:“?”

    它看出诗千改的坚决,摇了摇“头”道,“你们人族真是有莫名其妙的坚持。”

    诗千改的回应是直接关窗,把这叨叨的废话点读笔赶走了。

    不过面对自己的稿纸时,她却低声重复了一句:“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惧……”

    她心情略微妙:符合这个特征,在她身边,还和司徒家有关的人……是谁简直是呼之欲出。

    正月二十五。

    玄春闱二月底进行,如今是正月底,举子们已经进入了最忙碌的备考阶段。

    “去年这时候最出风头的还是阙少主,外加一个横空出世的翡不琢先生……今年东南似乎没什么特别耀眼的苗子了。”

    “岂止是东南,其他两大门派的范围内也没有值得说道的新秀。”

    “来押注吗?其实今年也不错呀,有几个筑基后期的……”

    这个时候,有志于夺魁的学子们也都开始造势了。

    “章州谢永贞……闽州丞芙,嗯?这个是龙平君的后人……莫左……”

    “感觉没有一个我熟悉的,也是奇了。”

    “新人你不熟是正常的,像翡不琢那样的才是少数。”

    他们的文章也都受到一波关注,拿出来品评。

    【这个是不是有点像翡不琢的风格?也太显眼了。】

    【多少都沾点她的题材,不过这样写才更有意思嘛!】

    【我没有去年那么关注了,我最近就是很想知道翡不琢先生说的那个“综艺”是什么意思?好像和密室逃脱有关?还有报名,有没有人教教我?】

    【你们来看这些文题,怎么都这么好笑,《至尊仙将恋上她》《真千金要做状元》《桃花源搜查手札》……全是翡不琢的风格!】

    【我还挺期待今年大文题的内容的。不知道又会搞什么创新形式。】

    【看戏,三大门是不是都有个传统来着?玄春闱文试之后,前面两年的师兄师姐们也会写今年文题。】

    去年同样,可惜里面没有哪一篇比《二小姐》更亮眼,导致读者们都没什么关于他们的记忆。

    这似乎是某种规律,每隔那么几年或者十几年,总有那么一届新秀集齐了近年所有最耀眼的人才,前后的学子都被他们衬托得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