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神医毒妃手下留情在线阅读 - 第2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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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中人,没有那么多矫情毛病。

    凤幼安微微勾唇,长睫微垂:“我本可以治好她,但是,没必要。”

    她和三叔,一直是互相敞开心扉的状态。

    他们是真正的至亲。

    互相没有任何秘密。

    凤潇英俊的脸上,划过一丝诧异,但也仅仅持续了一秒,也就释然了:“幼安长大了,你做事,总有你自己的主意和道理。”

    是个,非常宽容理解自家孩子的家长。

    凤潇拍了拍凤幼安有些冰凉的手背,安慰道:“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有三叔在。天塌了,大人顶着。”

    凤幼安心下一暖,看向男人的眸子:“三叔不觉得我可怕么?”

    她相当于,是谋杀了一国之母的太后!

    故意诱导太后,认为病好了,无节制吃甜食,让她把自己赶走,病情不可控,一步步走向深渊,死也死的毫无尊严。

    “不,幼安在三叔眼里,永远是最可爱的姑娘。”

    凤潇伸出大手,轻轻地抚了下侄女的头发,“你没做错,你只是在保护我们。”

    泰和帝这一家子,要他死,要凤眠死,要君倾九死,要梅太妃死。

    以前的武严侯,或许一腔赤诚,秉承着忠君爱国之心。

    但是。

    遇刺濒死。

    南疆大军被困,死伤过半,饿殍遍野,朝廷不肯拨发粮草。

    这一系列的举动,真正是把这位战神将军的心,给伤透了。他对曾经自己的愚忠,嗤之以鼻。

    “对于我来说,那些国啊、天下啊,并不那么重要。”凤幼安取出了一套银针,开始给三叔的腿,施针,“我啊,光是保护好身边重要的人,都已经拼尽全力了。”

    哪有那么多的精力。

    哪有那么崇高的情怀。

    凤潇剑眉星目,是个出了名的美男子,他专注地盯着这个一直以来最宠爱的侄女,这次重伤回来之后,觉得她与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性子虽都是一样的张扬,但是明显更成熟稳重有担当。

    可以好不夸张的说。

    凤家遭此大难。

    完全是凤幼安这么一个即将满十八岁的女子,在一肩扛下来。

    “我今日在小厨房熬药的时候,看到三婶在给你熬你最喜欢的排骨汤。”凤幼安抬眼,眼底有笑意,“她耳朵一直是红的,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感觉最近。

    三叔和那位刚嫁进来没多久的三婶之间,气氛明显不一样了。

    不像刚开始那么僵硬。

    凤潇愣了下,随即一笑:“没什么,她性子内向,比较害羞。我就是送给她一柄匕首,让她防身用。”

    凤幼安眼角抽了抽,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字——直男礼物。

    正常丈夫,哪有婚后送给妻子的第一件礼物,是杀人用的匕首?

    “三婶是慕大祭酒的女儿,是书香门第的才女,你送她匕首,实在是……”凤幼安哑然失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吐槽三叔什么好。

    “她昨日回娘家了。”

    凤潇英挺的眉目,凌厉了起来,“今日回来,手腕上就多了些青紫。我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肯说。”

    凤幼安心里“咯噔”了一下。

    收起了调侃的心思。

    “说起来,三婶没嫁给你之前,我曾经在灵药阁偶遇过一次,她家中有个庶妹,好像叫慕情儿的,很是嚣张,对待三婶像对待下人丫鬟一样,颐指气使,辱骂责难。我当时见到了还气不过,揍了那慕情儿一顿。”

    “揍的好。”

    凤潇道,“我早该猜到,她在慕家的日子过得很不如意,不该让她独自一人回娘家的。”

    凤幼安继续施针:“这不是三叔的错,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出远门。京都那么大,武严侯府在城东,而慕府在城北,坐马车都需要两个时辰,你的病体未愈,不适合颠簸。”

    作为医生,她是不建议的。

    “可如果我能跟着她一起回去,至少慕家的那些个欺凌她的臭鱼烂虾,不至于那么放肆。”凤潇的脸上,浮现一抹愧疚,“大婚之后,三日回门,她是自己回的。昨日是第二次回娘家,她祖母身体抱恙,她收到消息回去探望。”

    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夫君,未曾尽到一点保护妻子的责任。

    凤幼安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你就给了三婶一把能象征您身份的匕首。”

    三日回门,那个真不能怪三叔。

    三叔那时候,几乎要死了。

    强撑着来拜堂,已是不易。

    四肢瘫痪,经脉寸断,吃饭喝水都是问题。陪妻子回门,怎么可能呢?

    凤潇被戳破,有些不自在:“那把匕首,随我征战多年,上面有南疆军的白色苍鹰标致。日后再有人欺凌她,她用匕首还击,就算情急之下伤了人,那也算我的。”

    凤幼安露出一抹浅笑:“三叔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别取笑三叔,三叔只是个粗人。”

    凤潇觉得那个形容词,不应该用在自己身上,“你三婶才是个温柔的人,从来不抱怨,伺候照顾我这个残废瘫痪,有时候,为了演戏给泰和帝的眼线看,我还会做一些比较过分的事,她总是眼眶红红,委屈地看着我,然后什么也不说,低下头收拾被我摔碎的药碗,重新去熬一碗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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