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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凤幼安都知道,君倾九的确是提前回来了,至于锦衣卫为什么没抓到人,那可能是提前藏起来了,躲过了一劫;如果今日真让锦衣卫抓到人了,凤幼安会弄死她,让首富安家从君临国彻底消失! “滚。” 凤幼安着实觉得安盈碍眼。 用力一推。 把安盈整个身子,都给推到了碧霄别业的门外头。 “嘭!” 漆红沉重的实木门,在安盈眼面前闭合。 她神色狼狈,下巴上还有青紫骇人的指痕,脸色苍白,眼角挂着惊恐的泪珠,喘着粗气,惊魂甫定。 堂堂首富之女,伯爵之女,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出来。 也没见到心心念念的九皇叔。 “凤幼安,你也就得意这两天。等陛下赐婚,我正式做了九皇叔的侧妃,这一巴掌,我要十倍还回来!” *。*。* 凤幼安回到了湖心小筑。 她面色凝重地盯着凤眠:“阿九呢?” 陆停来搜查的时候,病榻上躺着的,是她亲弟弟,原本躺着的君倾九不知所踪。 凤幼安猜测。 凤眠应该和阿九通过气了。 “我不知道啊。”凤眠挠了挠头,“他扒了我的外袍,把我按下去躺着,又把血涂到了我的裤腿上,然后他自己咻的一下,就不见了。” 凤幼安:“……” 弟你像个憨包。 凤眠的风寒咳嗽是装的,腿上的血也是假的,这会儿锦衣卫都走了,他又从一个病秧子变成活蹦乱跳的了,扯过一件月白色的外袍,重新穿好,束起玉冠和发带,又变成了俊俏的少年郎。 “说真的,他扯我衣服的时候,我还挺害羞。毕竟他以前男扮女装的时候,我还……”暗恋过,被美色迷昏头过。 这都是世子爷的黑历史啊! 凤幼安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么多锦衣卫,都没找到人。 能藏哪儿了? 目光一转,不自觉地就飘向窗外。 碧波万顷的碧霄湖,宛若一面剔透的翡翠,湖面上缥缈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荡出层层涟漪。 “该不会是藏水里了吧?” 凤幼安略一思量,又自我否定了,“也不太可能,没有人能不换气,藏在水底一个多时辰而不被发觉。” 锦衣卫可不是善茬。 陆停还让五十个人下水了,碧霄湖的浅水区域,都被搜了个干净,除非藏在深水区。 而且,不止君倾九不见了,副将严斯寒,还有另外八个南疆军,也都跟着一起消失。 凤眠知道长姐忧思过度,看到殿内摆着茶水,就想去给她倒一杯。 谁知道一摸茶壶,已经凉了。 “自取泡一壶新茶来,快去。”凤眠催促着下人。 主殿内伺候着的人,立刻急匆匆地去泡了一壶新茶,端了过来。凤眠凭空伸出一只大手,抢了过来,斟了一杯,给凤幼安递了过去。 “长姐,喝杯碧霄茶顺顺气,姐夫那么聪明,不会有事。他一旦真正安全,肯定会给你传信儿的。” 凤幼安接过茶。 淡色的唇,抿了一口白瓷杯,有些干裂的唇,润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锦衣卫既然已经盯梢上了碧霄别业,阿九肯定不会继续待在这里了,势必会换个地方。 昏日的湖风,自窗外吹了进来,吹得她鬓边的一缕碎发,撩着她纷乱的心弦。 “咕咕咕——” 熟悉的叫声,自天边传来。 一只葬鸦,越过铅云,展翼横渡翡翠一般的湖面儿,落在了窗棂之上,歪着脑袋,对着凤幼安扑腾了下翅膀。 凤幼安露出喜悦之色:“阿九有消息了。” 这只葬鸦,是他们俩之间唯一的传讯工具。 葬鸦的脚上,绑着一个小竹筒。 凤幼安打开之后,抽出信函,仔细看了一遍,终于安下心来:“这栋庄子的湖底,有一条秘密通道,可以通往庄外的官道。梅太尉昔日修的,阿九已经带着人离开了,与南疆军汇合。” 回京随行的,还有两千南疆军。 君倾九为了见她,冒着被扣上反贼帽子的风险,可真够折腾的。 凤幼安禁不住又担心,他的缝合伤口,有没有裂开。 *。*。* 龙腾宫。 泰和帝和太上皇,正在对弈。 泰和帝执黑子,正在犹豫,下一步落在什么地方,从他的棋盘上,能看得出黑子似一把利剑,锋芒毕露,疯狂地剪除异己。 太上皇执手白子,一步一步,十分稳健,没有丝毫剑走偏锋的地方,在泰和帝如此凌厉的攻势之下,竟然也没有丝毫落得下风。 下棋,最是能够看出性格。 “你太过于激进,这一步若是落下去,有几分赌的成分。”太上皇看到皇帝犹豫了许久,黑子落下的地方,摇了摇头。 是在说棋。 也是在说朝政。 泰和帝不悦道:“父皇,君倾九可能提前回京了,虽然陆停没能抓到人,但足以证明此子怀有异心!锦衣卫还查到,近日京都中许多茶楼的说书先生,都在说九皇叔英勇杀敌、斩东蛮皇子、枭首匈奴主将的本子,朕还没封赏他,他的功绩就已经在京都被传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了。” 太上皇盯着焦灼的棋局,一声叹息:“本来是一枚弃子,他置之死地而后生,反逐渐成了气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