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他 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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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周婶:“你们是不是放假了?” “嗯,对。” “能麻烦你帮忙照顾潮潮几天吗?老家打电话过来,可能要回去几天。潮潮那人你也知道,完全不会照顾自己。” 周婶cao惯了心,边收拾行李边交代,“他吧又不靠谱,不看着绝对不可能老实待在医院。” 怕小姑娘不清楚,周婶解释:“这次能乖乖去医院,已经让人很吃惊了。他这人别看吊儿郎当的没个正行,主意太正了,谁也劝不动。” “所以,这几天能麻烦你在医院陪着吗?我做了一周的量,放在咱们大冰箱,用密封盒封好了。” 周婶笑笑,“他想吃时,你给他热一下就成。” 汪林莞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那就辛苦咯。” “不辛苦。” 挂完电话,知道没办法再装死,汪林莞深呼吸一口气,索性就当做那晚丢人的事儿不是她做的。 从学校出来时,天色渐暗,这块临近大学城,又有几所中学。平时就很热闹,期末考后,住校生获准回家,外头停满了车子。 随处可见拎着行李箱的学生,穿梭在狭窄的小道上。 等电梯间,余光瞧见一对小情侣十指相扣进了入户大堂。 扑鼻而来的香气,浓郁得令人头晕。 汪林莞轻蹙秀眉,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听到女孩子抱着男生的手臂,跟他撒娇,“我们就不能做点别的吗?” 男生瞥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别的?” 女孩子像是有点害怕,过了会儿,才不确定道:“就小情侣之间会做的那些,去游乐场,吃饭看电影看日出什么的——” 不等说完,男生眼底融着嘲讽,笑着打断她,“你想跟我谈恋爱?” “……” 他并不在意女孩子僵在脸上的笑容,话落,拨弄开女孩子的手指,轻描淡写开口,“到此为止吧。” 女孩子一颤,惊诧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男生从兜里摸了根烟,正欲点燃,瞧见电梯口的小姑娘不耐地望着自己,顿了下,没点,丢进垃圾箱。 这才看向女孩子,不紧不慢道:“抱歉啊,我没想谈恋爱,一早就说过,你情我愿的事儿。现在乏了,到此为止。” “但,你说过你喜欢我——” 男生回的没心没肺:“喜欢你和喜欢上你,分不清吗?” “男人,性和爱很多时候并不能画等号。”他笑了下,“怎么都听不懂呢?” 电梯“叮”地一声,停在一楼。 汪林莞懒得听他们逼逼,率先上了电梯,电梯门合上时,还能瞧见女孩子梨花带雨的脸,以及男生不耐烦的表情。 按了指纹,进门,开灯,换鞋。 脑海里不期然地回荡着刚刚那个男生那句——喜欢你和喜欢上你,分不清吗? 只记得,说完这句,那个小jiejie哭得很惨。 汪林莞枯站在玄关处,脑海里浮想联翩。 很多时候,你以为的一场恋爱,对别人来讲,或许只是荷尔蒙的一时冲动与放纵。 认真的一方。 注定是输家。 那她呢?对苏潮哥哥,到底是欲还是爱。 因为缺失的情绪,而无法分辨。 她不是一个完整的小姑娘。 也没办法给他一个完整的小姑娘。 明明他是那样让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男人,她借着可怜让他怜惜,一点一点把他钓到手。 不。 或许根本不是她钓到手。 而是仗着他对自己的那份怜惜,一直在对他做很过分的事情。 其实,苏潮哥哥也分不清楚对她是真喜欢,还是怜惜吧? 爱一个人。 到底什么样儿? 她不清楚,他可能也未必。 某种意义上,他们俩无比相似的是,都不懂得怎样才是真正的喜欢一个人。 这样的感情,真的牢靠吗? 如果,如果,她能感受到情绪就好了。 就不可能会错意,就能很直白地感受到所有的情谊。 砂锅里的玉米排骨汤咕嘟嘟地冒着热气,汪林莞盯着茫茫白雾,陷入沉思。 琉璃台上的手机震了震。 她如梦初醒般回神,关了火,拿了手机。 是裴翊发来的。 【医生小哥哥:上次你发我的测评,我看了。】 【医生小哥哥:情况不是很乐观,如果方便,建议你立刻飞米国。】 等了许久,也不见小姑娘回应,裴翊蹙了蹙眉,一个电话直接打过来:“汪林莞?” 手机那头很久才有回应,小姑娘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嗯,在的。” 裴翊:“知道你不喜欢住院治疗,我和几个这方面的专家为你定制了治疗方案,过程可能要久,但——” 她突然打断他,“住院的话,我需要多久能治愈?” 裴翊:“?” “多久?” 裴翊沉默一瞬,回她:“这不好说。或许一年,也或许……” 他没说明,汪林莞却听懂了。 精神上的疾病不比其他,或者说,应该是心里的阴影,只有自己勇敢迈出那一步,坚强面对。 真正能走出来,旁人帮不了,只有靠自己。 如果只有一年还好。 但—— 如果两年,三年,十年…… 甚至一辈子…… 她要拖着苏潮哥哥多久? 拎着保温盒出门时,天空开始飘雪,数九之后,天气变得越来越冷,湿度大,时不时就一场白雪覆盖整座城市。 医院距离小区不远,打车也不过起步价,雪天路滑,很难打到车,这种见鬼的天气,很多出租车怕抛锚,怕堵车,干脆不再出车。 好不容易打了辆车,司机说马上要交班,看她在路边等了许久,不忍心,又调头折了回来。 车子龟速行驶在湿滑的道路。 快到地儿时,前方遭遇了车祸,车辆无法安全行驶,司机只好被迫停在路边,“不好意思啊小姑娘,前头真过去不,给你停这儿你看行不?” “没关系。”汪林莞下了车,司机瞧见落在车后座的保温盒,忙叫住她,“小姑娘你东西落下啦。” 汪林莞闻言,折回来,“谢谢。“ “探病啊?” “嗯。” “小姑娘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汪林莞没想到司机竟如此敏锐,她不做声,司机和善地解释,“你这个状态,挺像我家姑娘最后的那段时间。” 汪林莞疑惑地看他一眼,司机表情很落寞,转瞬又变得乐观起来,“我家姑娘如果活着,跟你年纪应该差不多。” 汪林莞微微一愣,迟疑道:“她是因为……” 司机点了支烟,惆怅:“重度抑郁,我老婆发现时,已经晚了。怕孩子想不开,我老婆辞了工作每天陪着姑娘。就这么耗了几年,全家都以为孩子没事了。” “去年除夕,孩子跳楼了。” 即使过去了一年多,提起这种伤心事,依旧很难和解。 “孩子没了那几个月,我老婆也差点跟着去,觉得都怪她,没看好孩子,如果看好孩子也不至于落得这个地步。” 司机眼睛渐渐湿润,“后来想开了,她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不再受折磨,家人也解放了。” 话落,司机自嘲地笑了笑,“很好笑吧,这话我也只敢跟陌生人讲,怕家人觉得我没良心——” “那几年,真是煎熬到睁开眼就觉得这个世界无所留恋。” “家人眼睁睁看着病人痛苦而束手无策,这种绝望,可能作为病人并不能体会。” “她原本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孩儿,怎能忍受被最亲近最爱的人,看到她那副落魄样。” 司机抹了抹泪,低笑:“若若大概也不想被我们看到她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所以才选择了那样极端的方式,对吗?” “你这是什么变态体质,不是才不到两周,他妈的伤口都长结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