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世子夫人想和离在线阅读 - 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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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侍郎失了独子,昨日天没亮便进宫哭诉,说要皇上给他一个交代。”

    “他儿子杀了人,证据确凿还敢跟皇上要交代?”

    “雷呈过失杀人,年万三故意杀人,雷侍郎紧抓着这点不放,把皇上的心疾都给吵出来了。”昨日他刚进宫,皇上就被气倒了,龙体不安,他也不好就这么从宫里出来,等皇上无事,才回来的。

    “那你岂不是三日都没回家了?”杜衡算了算日子,“快回去吧,你家还有夫人等你呢。”杜衡想到江逾明是刚成亲,又道,“若是我三日不回,我家娘子定会吵我。”

    江逾明按了按眉心,想着姜辞来吵他这事,怕是不能。

    他从家里出来那日,她心情便不怎么好,今日回去,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姜辞刚和侯爷说完可以请素卿的大姨来与萧夫人议亲的事,云霜便告诉她,世子回来了。

    回来了?

    姜辞倒是不意外,只是这人不知是怎么搞的,前世消失个十天半个月也没给过消息,这会儿在都察院忙了四日,倒是日日给她捎口信说自己回不来。

    她还能不知道他不回来?

    可既然回来了,作为世子夫人,当去迎一下的。

    姜辞一路回去,在书房没见着人,走到厢房门口,才见着长笺。

    他低声同姜辞说:“世子睡了。”

    睡了?

    时辰刚过未时,江逾明向来最守规矩,怎么这会儿就睡了?

    长笺看出夫人疑惑,解释:“世子连轴转了三日,就没歇过,皇上找世子,萧世子也找世子……”

    这么一通听下来,定是没睡了,姜辞低声吩咐长笺,叫厨房炖些汤,补一补。

    交代清楚后,长笺便走了,姜辞进去看江逾明。

    厢房里,江逾明躺在榻上,虽是不合时宜的时间,但姿势倒是板正,姜辞走过去,看他眼下淡淡清灰,又看他线条明晰的下颌线,有些不忍心,抬手替他掖了被角。

    谁知她一动,江逾明便醒了,浅浅地睁开眼看她,扫了一眼又合上。

    这便是犯懒,姜辞看他没睡,试探着捏了捏他的手,悄声:“起来了。”

    江逾明没动,但也没说话。

    姜辞继续道:“夫君向来最守规矩,怎能这时候上榻休息,让人知道了,岂不是会笑话?”

    让你之前不让我睡,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江逾明不动,姜辞便蹲了下来,絮絮叨叨:“夫君向来亥时息,现下申时不过,怎能睡呢?”

    “况且晚膳还没用呢。”日日叫我用早膳,结果自己连晚膳都不好好用。

    姜辞开始翻旧账,自己说得开心:“夫君回府,侯爷可知道?当和侯爷说一声的,万一侯爷有事寻夫君怎么办?”

    “我这几日接手了中馈,院子里人多,让人知道夫君躲懒就不好——”

    她话还没说完,江逾明忽然反手攥住了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音。

    姜辞心里一慌,她是不是太吵了?好像确实挺烦人的,如果江逾明在她睡觉的时候,这么絮絮叨叨地吵她,她说不定会给他一拳……

    但这么认错,好像一点骨气都没有,姜辞被江逾明攥着的手出了汗,紧张地叫嚣,气焰小得不行:“快,快起来了……”

    话音刚落,江逾明忽然翻了个身,把脸对着她,懒懒地睁眼,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青灰上,又浅浅地留下了一层灰,叹气似的叫了她一声:“……阿辞。”

    姜辞没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清影筱月】同学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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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芍药解语

    姜辞歇了声,蹲在榻边有一瞬出神,她感觉到有什么在动,可她站在荒原之上,四处迷茫。

    那一日,江逾明睡了多久,她便在旁边待了多久,不知不觉昏黄落幕。

    厢房很静,鹤炉里的熏香很淡,既安神又清爽,她待得莫名,连夏日的燥意都散了一半,静水流深里,姜辞忽然想起第二次在书院见到江逾明的场景——

    逃课被姜父发现后,姜辞乖了一阵,姜溯怂恿逃学也不去了,规规矩矩地在书院习字静读,像书香门第的闺秀似的。

    姜溯的同窗都说姜辞转了性,玩笑似的说要跑去看热闹,姜溯嗤之以鼻,撂了一句话:“装呢。”

    确实是装的,姜辞不规矩惯了,哪能说好好念书便能好好念书?这不,坚持了没两日,便升了降旗,口里还振振有词,说是实在困得不行,走路都是飘的。

    谁知,就这么回头趴下打盹的功夫,瞳孔一缩——江逾明坐在她身后。

    几乎是一瞬,姜辞的瞌睡全跑了,转身的动作比她翻墙还快,陡然挺直的脊背带着大写的刻意。这是她第二次见江逾明。

    很近,近在咫尺,就坐在她身后,夏日蝉鸣清脆,杨柳微斜窗牖,雨过天晴的尘叶香重也清新,她在这杂陈中,想到了江逾明的眼睛,漂亮的丹凤眼,深幽黑亮的瞳色,不知会不会在不经意间扫过她的后颈……

    姜辞立着书,捧着脸,暗自红了耳廓。

    翌日上学,姜辞特意找了个江逾明身后的位置。

    她记得那日也是个好天气,雀鸟落上窗檐,夫子难得不说四书五经,讲了游记,她刻意又不刻意地看着江逾明,心思全在九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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