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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江逾明看了他一眼。 长笺战战兢兢地笑:“世子,小的没有指桑骂槐……” 江逾明只是好奇,长笺怎么会关注一个管事嬷嬷:“继续说。” “那嬷嬷行到城外,刚出城,就遇上一伙儿混混追杀,碰巧今日大理寺的人查案搜查泾水,才让这焦氏逃过一劫。” 江逾明听完,想起姜辞说过不喜欢这个姨母…… 一个管事嬷嬷,用得不顺心,要么换一个,再不济便是发卖,大费周章地把人赶出府后,还派人追杀,这事如何看,如何不寻常。 他吩咐长笺:“你派人跟着这个焦氏,看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 长笺领了命。 回到家里,还没进到厢房,便听到里头有人在说话。 江逾明探头一看是绾mama。 厢房内,姜辞正捧着大白瓷碗,皱着眉,一边听话,一边一口一口地抿,像是猫儿喝水。 “今日初二,也就是空了一个月。” 姜辞紧张得都不敢抿了。 绾mama看她就是面上乖:“药还是要好好吃,这几日最好别碰凉水,凉和辣的吃食也别碰,老奴让叫厨房给小夫人做些清淡菜。” 江逾明走进来,站在旁边陪她听训。 “夫人夜里早点睡,少cao劳,少忧思。” 姜辞一一点头应,说话的功夫,一大碗汤药吃了许久,却是没抿下几口,待绾mama走了,江逾明问:“药怎么了?” “不是药,是红糖姜茶。” 江逾明闻了一下,确实没有药味。 姜辞捧着白瓷碗,肤色就比碗粉一些:“今日云霜起晚了,姜茶是mama煮的,mama手重,放了好多姜,喝起来不甜。” 江逾明觉得她可怜巴巴的:“怎么不跟mama说?” 姜辞抿了抿唇:“听训呢,不敢说,上个月小日子没来……” 江逾明对姜辞的月事很上心,因为绾mama跟他说过,月事不调,很可能是身子不好,姜辞前世便睡不好,如今算是好多了,他虽着急,但他也知这事靠调理,急不来,而且姜辞喝的药够多了,总是不能让她茶也喝苦的。 江逾明接过姜辞的瓷碗:“不喝了,先用晚膳。” 姜辞也不想喝,这会儿见江逾明拿走,便随他了,心里想着一会儿晚膳时吃点咸的,回来再喝。 晚膳吃得淡,姜辞便多喝了汤,踩了两刻月光,心里还惦记着那茶,便回来了。谁知一进门,江逾明刚巧在倒。 姜辞看小茶壶里还冒着热气:“拿去热了吗?” 江逾明道:“吹凉再喝。” 姜辞接过去,吹了好久,抿了个边,惊喜:“变甜了。” “嗯。” 姜辞反应过来:“是新的。” 江逾明又“嗯”。 姜辞就问:“原来的那碗倒了吗?” 江逾明:“没有。” 姜辞又抿了一口:“加糖了?” “我喝了。” 姜辞一愣,江逾明顿了一下,像是回味:“确实辛。” 姜辞捧着茶,慢悠悠喝完,看江逾明处理公文,等他写完一行字,才勾了勾手,叫人凑过来。 江逾明搁了笔,问她:“怎么……” 话还没说完,便被人含住了唇。 空气里飘着笔墨纸香和红糖姜茶的粘腻。 江逾明任她磨了一会儿,才勾着人的舌尖慢慢深入,吻很浅,呼吸却很热,唇畔湿润,侵着冬日的风,不热烈却很温柔,姜辞吻到一半,偷懒抬头,抿了一下他的唇:“你现在是甜的了。” - 一连几日,修远侯府倒是热闹,府里下人晒被子时,都在说闲话。 “昨儿方公子和三姑娘又结伴出游了,方公子还给三姑娘买了糖人,选的图案还是小狗,三姑娘属狗,方公子还真是细心。” “能不细心吗?往后两家就是亲家了,方公子不对三姑娘好,还要对谁好?” “昨日我一路跟着,三姑娘的笑就没下来过,两人还一道去逛了庙会,我觉得是好事将近了……” 在后面的,江涟便没听了,青着一张脸,出了门。 初冬时寒,青山的腊梅开了些,不妨去剪些回来。 江涟穿着身红色斗篷,下边是她的荷粉长裾,她生得白,压得住的艳色都衬得她冰肌雪肤,肤如凝脂。 她抿着唇,往山路上走,一路都没什么好心情——为了姨娘和自己的未来,她已经放下颜面和自尊去勾引方润贤了,可她好像不管怎么努力,都比不过江娴,难道她真的要一辈子在江娴母女面前都抬不起头吗? 江涟不想,她剪下一段梅花,眼底尽是哀怨,心里惦念着,天下男子都是一般的薄情。 正在这时,一道清润的声音的山腰响起—— “江姑娘。” 江涟回头,竟是一身月白常服的方润贤。 方润贤的语气里带着惊喜:“真的是你!” 身侧的同袍问:“这位是?” 方润贤主动介绍:“这位是修远侯府上的二姑娘,江涟。” 两方人翩翩见礼。 方润贤问道:“初冬寒日,江姑娘在此处作甚?” 江涟温声道:“夏天制荷,冬日调梅,近来天寒了,城中的腊梅要开,我便想着取一些梅花芯中之露来调香。” 方润贤听完,眼底藏着赞赏:“江姑娘还真是好雅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