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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咸鱼小寡妇 第16节

    十六岁的柳岳成了定城阎七少舅舅家的继女。

    十九岁的柳岳被人算计爬了阎七少的床,被他一脚踹下床,踹成了病秧子。

    二十岁的柳岳,mama和继父车祸身亡。

    阎七少结束了定城阎家的内乱,变成了无人敢惹的阎七爷。

    她被接进阎家,成了阎七爷人人皆知的情人,直到阎七爷准备结婚,她被送出阎家,整整十年。

    她没机会享受阎七爷为她安排的平淡富贵,病死在了他那场世纪婚礼的前一周。

    然后,三十岁的柳岳重生回了十六岁,一场梦一样。

    这回再去阎家拜访的时候,柳岳再也没傻乎乎往‘表哥’跟前戳。

    她记起来了,爸爸死前曾拉着她的手说过:爸爸希望你能活的像名字一样坚韧、稳重。

    上辈子她不该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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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于婉茹从筐里扒拉出那只鸡, 还有些奇怪,“你怎么把泥巴给去了?这让人闻见味儿,该去大队里说道了。”

    用火堆闷得喷香的整只鸡, 用几片从塔河边上拽上来的荷叶裹着,rou香混着荷叶清香, 没打开之前味道不算太重, 但凑近了闻, 让人口水立刻就泛滥成灾。

    这时候就算有人偷偷在山上打牙祭, 也没办法把鸡毛全去除,都是掏干净内脏,连鸡毛一起烤。

    等烤熟了, 将裹着叫花鸡的泥巴摔碎,连皮带毛就都没了,只剩嫩香的鸡rou, 抹上一层盐再在火上烤烤, 外酥里嫩,又方便又好吃。

    温九凤眼神闪了闪, 声音还是软绵绵的,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她柔弱, “我怕做不好,带着泥巴也太重,我怕背不动。这是我姐教我的法子,把泥巴扒掉再用荷叶裹着闷一闷,好吃又不腻。”

    其实第一回 想法子找只野鸡做做样子也没啥,但她真不是啥强人, 不一定能找着,更不可能回回都找到野鸡。

    有了不用交代鸡毛去处也能吃鸡的法子, 她懒得费那么多心思。

    反正于婉茹和杨小志都馋,有rou当前,差不多就不会露馅儿。

    馋鬼杨小志用小手撑着下巴,赶紧拍马屁,“还是嫂子聪明,不像我和娘,就光会吃。”

    于婉茹:“……”她不要面子吗?

    她带上点力气推杨小志,“臭小子,还不去洗手,赶紧端碗拿筷子,等我和你嫂子伺候你呢?”

    杨小志没理解她娘突如其来的要脸,有rou吃要什么脸呢?

    他乐颠颠跑去洗手,还殷勤在旁边给娘和嫂子递猪胰子,迫不及待等着开吃。

    等温九凤腾出休息日来去县城,已经是九月里了。

    天气不冷不热,城里人更乐意出来走动,在乡下则是桂花飘香,玉米都已经沉甸甸地等着采摘。

    杨家的地不用自己种,但杨大志他堂伯家是实在人,每回给的粮食都不少,于婉茹和杨小志也不好意思就那么收着,忙的时候也会下地帮忙干点活。

    温九凤心疼婆婆和小叔子,这俩人身子骨都不是那么壮,下地回来活儿不定干了多少,但人肯定是累得吃饭都有气无力的。

    所以她迟疑了几天,本是想等秋收后再去县城。

    谁料杨春花直接端着茶缸子上了门,催温九凤去县城,听说温九凤的打算直接炸了缸。

    “上回休息你去帮你婆婆割猪草,这回休息你又打算下地,你咋这么能呢!你在咱家都没下过地,往玉米地里钻一天,你肯定得起满身的疙瘩,那皮子不要啦?”

    她话是跟温九凤说,脸却朝着于婉茹,“按理说当儿媳妇的伺候公婆,洗衣做饭都不当说,可你也不是地里的小草没个根,我和你爹还心疼呢,毁了你这身皮子以后拿啥嫁人呢。”

    于婉茹被杨春花泼辣的唾沫星子喷得缩在马札上,手使劲在膝盖上搓,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不大敢说话。

    她倒是不怕杨春花动手,但她骂不过杨春花,哭又怕杨春花误会自己老猫上树,一把年纪还要耍妖。

    她只细着嗓子给杨春花降火,“嫂子你误会了,我没让九凤下地,正好我给她做了新衣裳,让她进城穿,我这就去劝她,你别气了。”

    杨春花听得满肚子火,“哦,所以是这丫头自个儿心疼你,就不知道心疼我这个当娘的是吧?她姐盼着她去,眼珠子都盼绿了也不见她动弹。”

    越说杨春花心里越酸,“那你劝,正好我也在这,你也劝劝她赶紧改嫁,她给你家当牛做马的两年也对得起大志了,她改嫁供销社的工作咱家不……”

    “娘!”温九凤把脏衣服搓出来,去外头晾上的功夫,一进屋就听见吵起来了,赶紧叫住。

    杨春花茶缸子在八仙桌上一砸,“你还知道叫娘!”

    温九凤见婆婆低着头擦眼泪,知道婆婆心里这是委屈了。

    她知道,杨春花也是心疼自家闺女,俩都是祖宗,都得哄。

    温九凤头皮有点麻,她要是会哄人,就不至于当了大佬鱼塘里的鱼,还被欺负的那么惨。

    硬着头皮上,温九凤唯一会的,也就是真心换真心罢了。

    她从一旁抄起暖瓶给杨春花茶缸子里倒满水,“您先喝口水,我没说不去县城,我也想我姐了,就是前几天堂伯娘过来说今年收成好,要多给点粮食,我才想下地帮帮忙。”

    她清甜的嗓音像是扇子,轻柔将温凉的声音送进杨春花酸火泛滥的心头,“这不还是您教我的,我都记在心里,也是不想给娘家丢人呀。”

    因为大志他爹身子不好,当年他救了新蓝军,也救了他堂兄父子,所以人家对杨家一直非常好。

    嫁过来之前,杨春花就叮嘱原身,“人家帮衬你婆家那是情分,这么些年有恩也报完了,有来有往的才是本分。你们要是光受着不付出,日子久了,别人嚼舌头都能把你婆家嚼成贪心不足的。”

    杨春花听这话气就下去了,想起刚才说话不好听,看于婉茹低着头,有点不自在。

    “那你不是下不了地嘛,我,我这也是急上火说秃噜了,亲家母你别介意,我这臭嘴你也知道,不大会说话。”

    于婉茹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你也是心疼九凤,我都知道。”

    温九凤安抚好一个,松了口气,偷偷将帕子从背后递给于婉茹,抱住了杨春花的胳膊。

    “娘,您也知道我现在名声不大好,虽然大队里的人不会误会,公社里肯定是有说闲话的,我现在真不想嫁人。”

    杨春花皱眉,那她疼大的闺女也不能一辈子卖给杨家守寡啊。

    温九凤软声劝,“还是过几年,等小志初中毕业能接班了,我再考虑,也算对得起大志了,行不行?”

    于婉茹听得心里发软,也不委屈了,儿媳妇对她够好了,是她想得不够周到。

    杨春花这头被闺女晃着胳膊,看着她眼里的哀求,余光也瞥见于婉茹又偷偷抹眼泪,心里难受得紧。

    “行了,别晃了,让你俩哥忙完了家里的活,去兰刚他们家干活就行了,你下地人家指不定是要忙活摘棒子还是还忙活照顾你呢。”

    杨兰刚是杨大志他大堂伯的名字。

    杨春花没好气地拨开温九凤的小手,“赶紧收拾收拾进城,你姐上回就催我让你去找她,你都几个月没见你姐了!”

    当初温九凤非得嫁,就是因为被救那事儿,看中了杨大志。

    杨春花劝自己,闺女现在估计也还没放下,真要这么嫁了人说不定男方感觉出来心里也不痛快。

    再说于婉茹这对母子在新民大队的名声……温九凤走了这娘俩日子还真不知道咋过。

    杨春花是个嘴硬心软的,憋着心疼冒出来的火也说不出别的了,当初她能被磨着同意闺女嫁,现在还能不同意她等几年?

    这当娘的,但凡真心疼自己身上掉下来那块rou,啥时候都拗不过自家孩子。

    温九凤也不想下地,本来就是心疼婆婆,听杨春花的意思是婆婆也不用下地了,她利落应下来。

    “也不能让我哥和嫂子白干活,去县城正好我给大哥和二哥买两双鞋,大嫂的布我也给买回来,姐肯定给我留麦乳精,给二嫂,她快生了更得补营养。”

    论下地,温家人确实更擅长,温九凤心疼婆婆,也心疼家里人,都是爱她的家人,她不会厚此薄彼。

    杨春花脸色更好了些,嘴上还是要说,“你有钱别瞎花,攒着给你婆婆和小叔子也买点好的,剩下的钱也得攒着,将来……”等嫁了人有了孩子,有的是花钱的地方。

    “好好好,听您的,八点了,再不走没车了,您和妈再聊会儿,我换衣裳去赶车!”温九凤打断杨春花的话,跑回自己屋换衣裳。

    于婉茹前阵子给她用瑕疵布做的衬衫刚穿过两回,后头于婉茹又拿回去,重新给她掐了下腰,刚拿回来。

    她换上衬衫,下身配了条温四凤给她的卡其色窄脚裤,脚上穿黑色斜跨带的小皮鞋。

    这一身打扮并不出挑,但穿在温九凤身上,因为那张白皙的银月脸和略微蓬松的麻花辫,显得她像初春刚开出来的迎春花,浑身都透着娇嫩和鲜活。

    秋天早晚都有点凉,衬衫掐了腰有点显身材,温九凤喜欢好看不喜欢让人关注,便从衣柜里挑出来个宽松的咖啡色格子西服。

    西服也是温四凤给她的,听说是从沪市来的潮流,有垫肩,版型不错,就是穿着显老气,却能遮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

    她从空间取出个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皮革手提包,在镜子前头看了眼,这一身去县城够给她姐长脸了,也不会让人说花里胡哨的骨头太轻。

    得了杨春花和于婉茹一顿夸,温九凤走到公社上了去鱼坪县的公共汽车。

    “九凤?你这是去县里找你姐啊?”售票员接过一毛钱,撕了张绿色的拇指大小的票,递过去就看见温九凤的俏脸,笑道。

    “艳红姐。”温九凤也冲售票员笑,慢悠悠坐在她身边,“我今天休息,去我姐家看看外甥女和外甥。”

    温四凤先生了个女儿,叫棉花,今年八岁,好几年没再怀上,没少让人说嘴,说她是不下蛋的鸡。

    结果温四凤干啥都争气,前年憋着气一下子生了对双胞胎,都是小子,给婆家喜得嘴都笑歪了。

    杨艳红家是新民大队的,跟杨大志沾亲带故,算起来得叫杨大志表弟,生了三个女儿就一个儿子。

    听温九凤这么说,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你姐是真厉害,要么不生,一生就生俩,没听说你姐夫家里有生双胞胎的,你姥姥家有吗?”

    温九凤想了想,点头,“嗯,我小姨和三姨姥姥都生过双胞胎。”

    正好上来人,杨艳红吆喝着让人给空出座,收钱给完票,继续跟温九凤闲聊。

    “那你说不定也能生啊,别听那些瞎胡说的,能早点嫁还是早点改嫁的好,你这条件就是嫁没娶过媳妇的都吃香。”

    车里大都是公社各大队的人,不管认识不认识温九凤,有她那张漂亮又不妖气的脸在,就算温九凤穿着暗色西服故意装老气,也够引人注意的。

    听售票员说起这位女同志家里能生双胞胎,还没嫁人,好些人都意动了。

    谁家里还没有几个适龄的未婚青年呢,瞧温九凤打扮就知道家里不差钱。

    小姑娘长得好还是福相,看起来脾气也软,娘家又有能生双胞胎的例子,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没处找的好媳妇。

    当即就有人想要上前给温九凤介绍对象,还是听杨艳红话里的‘改嫁’和‘没娶过媳妇’听出来点不对劲,这才缓了缓。

    “这位女同志是寡妇啊?”有个老大娘趴在椅子上抢了先,“哎我家里正好有个表侄子刚死了媳妇,有个丫头片子奶奶看着,他在公社砖瓦厂里当领导,要不给你介绍介绍?”

    “没听说人家条件好,想嫁没娶过媳妇的嘛。”有人反驳,“我认识你,你是新民大队温老五家的是吧?供销社上班?我跟你说我二儿子也不错……”

    “供销社?哟,那感情好啊,我外甥是武装部的,虽然结过婚但没孩子,温同志要不要考虑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