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页

    这位明明在社交界热衷于在女士们间左右逢源的子爵,却不愿多提这件明显是桃色案件的具体情况。“我已经让人将他看管起来了,就等苏格兰场来拿人。”

    “那他用的凶器您检查了吗?”艾瑞克·福尔摩斯想了想问。

    “啊,这个,我带上来了,为了防止被那群吓傻的家伙弄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裹的小匕首“没什么特殊的。”

    “可以让我看看吗?”小福尔摩斯伸手。

    “请吧。我听说您在当侦探。”圣骑士递了过去。“没想过继承您父亲的事业吗?小福尔摩斯先生。”

    “您从哪里听说的?毕竟我的侦探事务所还没有正式开张。真不愧是伦敦的巡逻者,消息灵通。”艾瑞克带上一双手套,接过了对方手帕上托着的那柄匕首。

    “当然是从街头巷尾藏匿的妖精那边,您已经在他们那里出名了,小福尔摩斯先生。对了,华生小姐也是事务所的一员吗?如果是,请您开张之时,务必通知我,让我送上祝福的花束。”

    “那真是多谢了。”厄休拉敷衍地笑笑,然后很快将目光重新投向正仔细观察凶器的小福尔摩斯身上。

    “您真是残忍啊。”这位子爵先生突然卸下了圣骑士身份的那种冷淡的表情,换上了刚刚见面时,那副对这个时代的淑女来说略显轻浮的样子。

    “居然不愿意在我身上多停留一眼,您与小福尔摩斯是订了婚吗?”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厄休拉正对面,用那双漆黑如深渊的眼睛直视她。

    “可我没看见你们两个之间的契约之线。”

    “看见?”厄休拉被对方这段话引起了注意。“您可以看见他人之间的联系?”

    “这多亏了这只神明所赐的眼睛。”圣骑士直言不讳地笑指了指自己的右眼。“所以我才能看透您的犹豫与不安。”

    厄休拉飞快地一瞥那只和左眼没有什么区别的黑色眼睛,却没有顺着对方的话去探究,反而冷淡垂下了眼。

    “您逾越了,阁下。婚约是我自己的事情。”

    “是,华生小姐。可对于我们这种人,如果没有法则的认同,一切人界的约定不过是水月镜花。”圣骑士没有因为这份冷淡而退缩,反而继续诱导道。“况且,美丽的小姐不应该只有一个追求者。”

    “您确定当着我这个未婚夫的面,去追求吗?子爵阁下。”艾瑞克将匕首重新包好,随手投射向了愈发靠近厄休拉的圣骑士。

    “还算不上未婚夫吧,只有人界的那单一约定的小福尔摩斯先生。”圣骑士轻笑着,在匕首快接近面门时接住了它。“如果这么自信,不如,让华生小姐现在就与你定下彼世的约定。我肯定当场退出,还会真诚送上祝福。”

    听到这番话,厄休拉忍不住怀疑这家伙其实是不是艾瑞克请来的助攻了。鉴于在前段时间,这家伙有过诱拐她的举动,所以也不排除找熟人演一出戏来套路她的可能,不是吗?

    充满怀疑的她,刷地转头去看艾瑞克的反应。

    不过出乎厄休拉意料的是,小福尔摩斯并没有因为刚刚那些挑衅的话语而急切地看向她,当然也没有因此怒气冲冲。

    他的脸色相当平静,只是在风轻云淡地看了情敌一眼,然后开口道:“您说的有道理,现在的我们是还没有订下灵魂的契约,但是……”

    艾瑞克弯腰熟稔地牵起了厄休拉的手,在隔着蕾丝编织的手套,在上面印下一个吻。

    “您不觉得既然契约如此神圣,那就一定要在婚礼进行的那一刻达成,才更有纪念意义吗?”

    他的眼睛银光流转。

    “……”不想和圣骑士纠缠的厄休拉非常配合地红了脸。

    “是这样吗?”圣骑士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厄休拉的神情后,正要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停住了。

    只见他侧耳听了听动静。“苏格兰场的人到了,我现在要下去应付一下他们。容我先告辞了,华生小姐。”

    “顺便说一句,您金色的眼睛如同火焰,已经点燃了我的心。”

    此话说毕,他就以一种厄休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拉起她的另一只手行了个扎扎实实的吻手礼。

    之后也丝毫没给她反应机会,立马直起身子,大步走了出去。

    “真是无礼。”厄休拉这下真有点生气了。“他好歹也是个贵族,到底懂不懂吻手礼是女士先伸手才能做的啊!”

    而且这一左一右两个人居然都热衷拿她的可怜的爪子做文章,可惜了这副手套,为了保护主人的手,它已经不纯洁了。

    “他以为自己在上演什么早古戏剧吗?还眼如火。”厄休拉一边吐槽,一边极其郁闷地脱掉蕾丝编织的长手套,扔到一边。

    艾瑞克却自对方离开后就陷入了沉思,他手指轻轻敲着实木的椅背,眼神放空。

    厄休拉见此静候了一会,直到小福尔摩斯从思维的宫殿中里面回到现实,才开口问道。

    “那个匕首有问题吗?”

    “匕首是普通的匕首,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他贴身放过,带上一丝圣力。”艾瑞克·福尔摩斯斟酌着语句说。

    听到这个,厄休拉忍不住语带着嘲讽:“没准就是他们这些圣骑士自导自演,毕竟自古来杰出的艺术家们都纷纷投入了魔鬼与妖精的怀抱。天堂如果无人做赞美诗了,他们可不得出于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去做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