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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看着这个情况,无奈地叹气,“有时候治疗的太快也不好呀。”

    鬼杀队那种伤势,她恢复起来连一秒钟都不到。而这些柱恰恰好又被上弦之鬼控制住手臂,再次像刚才一样满场飘浮光晕,变成了件难事。

    炼狱杏寿郎看着眼前的上弦之叁,突然道,“现在你和我当初一样了呢。”

    猗窝座有一瞬间的迷惑,什么一样?他是鬼,而杏寿郎是人,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一样的?

    武技?不,炼狱杏寿郎说的肯定不是这个。

    炼狱杏寿郎从来不藏话,直接道,“现在,我们等同于不会受伤。而你们却会因为阳光毁灭,不就是立场颠倒了吗?”

    猗窝座看了看杏寿郎,再看看自己已经局部崩溃的身体,突然意识到现在,他好像要彻底输了。

    他不讨厌输,但是他讨厌身为弱者的自己!

    “我不会就这么毁灭!我才不是那种令人厌恶的,卑微弱小的人!”猗窝座脸上的表情狰狞,似乎在和什么抗争。

    炼狱杏寿郎眼神正直道,“为何要厌恶弱者?要知道,即便在武技上你我比一般人强大。可是别的方面总有不会的时候,我们也终究是弱者。”

    “弱者是是令人作呕的存在!我绝不会是弱者!”猗窝座玩世不恭的声调变得激动。

    炼狱杏寿郎握着刀,因为猗窝座的挣扎而不解,再次问道,“你恨弱者,为什么?”

    “我!”猗窝座原本想要大声反驳,可是张开嘴却发现他想不起来了。

    他没有变成鬼之前的记忆,他身为人时残留下来的习惯让他追寻着强大。

    可是他却找不出自己讨厌弱者的理由,只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厌恶和痛恨,那些卑鄙无耻下流阴险的弱者!

    “什么为什么!弱者就是不配在这世上活着,这不过是自然的选择罢了!”

    炼狱杏寿郎无端觉得愤怒,他不认同这个答案,“弱者难道就该死吗?难道生来孱弱的幼儿就不配存活吗?那些缠绵病榻的人就该去死吗?”

    炼狱杏寿郎还没有说完,就双臂用力肩部绷紧,想要硬从猗窝座手里抽出自己的日轮刀。

    猗窝座这一次注意力完全不在刀上,轻易就被炼狱杏寿郎抽走了日轮刀。

    “不是!”

    猗窝座只想要否认炼狱杏寿郎的话,“那些病人不该死!”

    潜意识里,他不承认这句话!

    “真是奇怪,那些病人应该也是你所说的弱者吧?”炼狱杏寿郎抽回刀,压在自己的手臂上,趁着空隙的时间看了猗窝座一眼。

    猗窝座再次夺刀的动作僵住,直接愣在原地。

    缠绵病榻的人是弱者?弱者就该死?不,不对,他们不该死,他不想他们死!

    他不想……他们……是谁?

    就在猗窝座发呆的时候,炼狱杏寿郎不管自己被猗窝座束缚的胳膊,毫不犹豫地用刀划开了手臂上的动脉,血液瞬间打湿衣袖。

    白雪用于治疗的光晕刹那间飞至,直接穿过猗窝座的头颅,落在炼狱杏寿郎手臂上。

    猗窝座的头颅因为光晕穿过瞬间崩溃大半。可是这种崩溃,烧毁了鬼舞辻无惨在他脑袋中留下的血液,唤醒了猗窝座尘封许久的记忆。

    他们……他和她……

    那个作为人类时,他倾尽全力想要挽留的父,缠绵病榻为了不拖累他终究选择上吊的父亲。

    那个虽然病弱却温柔又包容,从不嫌弃他罪人之身,甚至愿意嫁他为妻的恋人。

    父亲,师傅……恋雪,他这几百年来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一味地追求强大,甚至不惜伤害他人,可他……想要守护的存在都不在了。

    炼狱杏寿郎看着对面突然沉默的猗窝座,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阻力消失了。原本想要挥刀砍伤自己的动作变得顺畅无比。

    炼狱杏寿郎想不通,便放下疑惑,继续对自己的手臂下刀。

    这一次,猗窝座竟然是连阻止都不阻止,仅仅是静静地站着。他被光晕灼烧的位置,身躯正在挣扎着愈合。

    可是,在炼狱杏寿郎引来的光晕将至的时候,猗窝座直接后退半步,让自己的脖颈撞上飘来的光晕。

    鬼的弱点是他们脆弱的脖颈,这一点始终不会变。猗窝座的脖颈在接触到光晕的瞬间,分崩离析。

    他的身躯和头颅也从脖颈的断口处开始,逐渐碎成一片片,在自己化为灰烬的时候,猗窝座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师傅还有恋人在一片黑暗中朝他伸手。

    炼狱杏寿郎睁大眼睛,“你?!”

    猗窝座嘴角勾起,眼神一片安宁,“我该去地狱赎罪。”

    在光晕的照耀下,炼狱杏寿郎看着眼前的猗窝座露出仿若解脱的表情,消散在空中。

    在场的仅剩的几只鬼感受到了猗窝座的死亡,更加不解。

    上弦一分神去看了一眼猗窝座的方向,只看到了猗窝座自己撞上光晕,而后灰飞烟灭的样子。

    “为什么?!就连猗窝座都舍弃不了身为人的感情吗?为什么不继续追求强大?!”黑死牟六只眼睛就差全写上我不懂。

    一直蹲在旁边,用六眼仿佛看到了一些跟随着上弦三的灵魂的五条悟,托着下巴,气死鬼不偿命地悠哉道,“你肯定不懂啊。毕竟人家是有老婆的,而你已经寡了好几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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