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鸡笼小道救佳人
书迷正在阅读:我和我自己灵魂互穿了[娱乐圈]、玉乱宫帷,凤斗六宫、年下饿犬(骨科)、穿书后,系统偏要逼我当学霸、咬一口春色、今夜祝你好眠[快穿]、你咋不按套路来咧[穿书]、天师[重生]、重生后我引起了大佬注意、穿成渣攻后主角受崩人设了
且说柴小九下山。 一大包东西,压得小九腰酸腿软。待到城外野集,小九把师娘硬塞的物事,一股脑全铺在地上,吆喝叫卖起来。 苏碧云用的东西,自然不会差,又何况是给心肝爱徒准备的。有识货的,上来问价,小九哪懂什么讨价还价,直如金银做生铁,锦帛当草纸,被人扫了个精光。 小九捧着一袋儿碎银,还当赚了便宜,乐呵呵轻装上阵,进城去也。 这回小九没被京师繁盛迷了心跳,目不转睛,直奔断钗阁。 走到门口,小九早已捏好了“买路钱”,却没见到上次两个龟公、妈子,但见两个公人,抱着水火棍倚门而立。 “干什么的!”一个公人叫道。 小九赶忙低头躬身,递上“买路财”来,但还是被踢了一脚。 “装聋作哑!问你干什么的!” “小、小道……来给唐花主送东西……”小九登时跪下,抖成一团,“……不、不干坏事的,还请两位爷青目……” “叫什么!” “柴小九……” “哪来儿的?” “北山……叁圣庙……” “通关文牒有吗!” 小九听问话的只是一人,抬头偷偷一瞥,见另个公人,只顾着用嘴咬银子,看是真是假。 “小道年幼,还不曾有文牒……”小九又摸出块碎银,给那问话的公人,“求爷通融……” 公人拿嘴咬了咬银子,扭头啐了一口,道:“怪事,小道士逛大窑子!滚进去吧!” 小九千恩万谢,连滚带爬跑了进去…… ## 今日的断钗阁,比上次冷清了不少。 院里静悄悄的,花娘小二都低着头走,偶见几个客人,也有压着嗓子,只有喷嚏咳嗽时,才不得已高声。 再到厅里,人也稀稀的,偶有几个客人,桌上不见大鱼大rou,都是些纤细瓜子儿、白水粗茶。 戏台上,坐着个老眼昏聩的说书先生,捧着一串破书,含含糊糊照本宣科,头上挂了个发黄幅子,写“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几个字。 小九正纳闷,忽见楼梯上叮叮当当,跄下十来个酩酊大醉、如狼似虎的公人,或搂花娘,或扛枪棒,怪声叫道: “你们这些yin妇闲汉!都好好听老先生讲!多学点儿那仁义道德的勾当!” 小九吓得抱头鼠窜——这么多公人,要是上来讨钱,就是把衣服剥了也不够呀! 两叁步窜进后院,小九见四下再没公人,稍稍松口气,扬袖擦汗,刚一迈脚,却只觉踢到什么东西似的…… “呜呜呜……” 一阵呜咽的女声传来。 纵然夏日当头,乾坤朗朗,小九听了,还是觉得浑身发冷。再低头时,只见个破烂鸡笼里,有一团头发呻吟蠕动着。 小九惨叫一声,赶忙自己捂住嘴——比起撞鬼,她更怕把公人招来,管她要钱。 再仔细看时,鸡笼里不是鬼,而是个披头散发、浑身脏污的花娘。 “呜呜呜……好心人……”花娘含着发丝,虚弱低吟,“给……给口吃的,呜呜……” 小九赶紧蹲下,从包里掏出师娘塞的糖饼点心,擘开了塞进鸡笼里。 ## 花娘大口猛吃,把包着的油纸都咽了。 小九在旁看着,犹豫片刻,小心开口道:“那个,别怪我哈,其实我来是找……唐花主的……请问她现在……” 花娘狠咽一口,眼里有了几分亮色,在鸡笼里对小九扣头道:“恩人!常言道,烧纸烧到七,救人救到底!求恩人救奴家出来,奴家必效犬马之劳,随恩人执鞭坠镫,万死不辞!” 小九听这花娘说话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犹豫片刻,说道:“那你要说话算话呀!” 花娘又嗑了几个头,说道:“恩人若救奴家则个,就是奴家再造的爹娘!哪有孩儿跟爹娘扯谎的道理!” 小九扭头,看周围没人,说声“往后靠靠”,从怀里抽出刀来。 虽不是那“伤官刀”,但这兵刃也锋利异常,嚓嚓两下,竹篾只如草纸般断掉。 花娘从鸡笼里爬出来,搂住小九双脚,又亲又磕头,口中直呼“恩人”不止。 “那个……”小九被一身恶臭熏得皱眉,“吃也吃了,放也放了……你……” “恩人!”花娘四肢伏地,以头戗地,“烧纸烧到七,救人救到底,奴家烂腿疮脚,行不得也……” “啧,你这家伙怎么……” 小九刚要抱怨,忽听远远的,有公人们喧哗起来。小九又转眼看花娘,“唉!”地跺了下脚,强忍着污秽,给花娘背了起来。 “大恩难报,奴家愿以身相许也……” 好像不知道自己脏似地,花娘把脸贴上,四肢紧紧缠住…… ## 那花娘吃了饼,出了笼,神气倍增,趴在小九身上,浑似将军上马,指挥小九去这儿去那儿。 小九走得腿都酥软了,却又怕被人看见,只得咬牙苦撑。 “快走呀!”花娘勾腿踢小九屁股,“背美人都不上心!将来又好做什么了!” 若不是气得直咬牙,小九早就骂起来了。 好不容易,两人摸进后花园一间屋子里。花娘飘然下地,小九随即跪倒,瞪大眼睛拼命喘,仿佛穷人家的瘦驴。 “多谢恩人!恩人稍歇,奴家先去后面换套衣服……”说罢,花娘飘然而去。 小九把外衣扯了,坐在地上歇息许久,才回过神来,粗略打量四周,见这里是间书房。 叁圣庙里都没书房,这妓院里竟有书房? 小九好奇,上前仔细观瞧,架上诸子百家、诗词歌赋、戏谱折文、佛道经典,应有仅有。 至于阴阳命书,堪舆图册,也有好几本。小九喜滋滋地拿下,倚墙翻阅,渐渐看得入迷了…… ## “不得了,竟然是个识字的糊涂冤家!” 一声娇吟,惊醒读书人,小九慌忙抬头,只见方才那花娘,重拾头面,更衣出来了。 正所谓“人靠衣裳”,方才笼里一只待宰般的“rou鸡”,此时凤仪鹤步、撑翅挣翼,落发半遮粉面,缓摇蒲扇而来,但见: 绮罗队里出生,却厌豪华气象;珠翠丛中长大,只爱雅淡梳汝。 海棠开遍,神轻气傲,懒问夜来多少;标残杨柳,眉轩宇昂,不屑春意如何。 小九呆呆看了片刻,忽然拍手道: “诶——!原来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