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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日上三竿,讨论各种事情的声音也起来了。 许多人都期待着晚上的那场乐师比拼。 裴今新早餐午餐也吃得很谨慎,选的是一些健康饱腹的食物,还备了一些干粮带去比赛场地。 他昨晚就把常年带在身边的那把古琴仔仔细细地把琴每寸地方都擦了一遍,把每根琴弦都检查好了。 下午出门去比赛前,裴今新又把琴重复检查了一次。 他还特意认真地洗漱了一番,穿上套新衣服。 已成定局的比赛不需要节外生枝的结果,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 作者有话要说: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作者眼巴巴地等着评论ing 第21章 天色将晚,夕阳从天空上铺下一大片金色的余晖。 比赛的地点是白桃镇最大的一个戏楼。 它最特别的地方是打造了一个地下舞台和阁楼式的观众席。 里边凹下去的半圆形的青石板舞台拿红布围了一周,又拿绳子拉起来一串白色的小灯笼,夜间看起似点点星光。 荷花池环绕舞台,造建者依着白桃镇山水的特点营造了一方山色空蒙、水波微伏,周遭还种了几树腊梅。 场地做了特殊设计,舞台上的表演声都能清晰地传向四周。 台上两侧共坐了七个乐师,每个乐师后面都有一个侍郎和一个侍女。 吕奇最后还是留下来了,他就坐在裴今新的旁边。 天渐渐暗下来,郁色天空里各色灯笼、火把、明珠的光映照在舞台上,与天上银辉相映衬。 舞台和观众席被小池隔开。 舞台对面是阶梯式的楼阁,其间花啊、画啊无不精致。 最下面一层也是离舞台最近的一层,坐的是三个裁判,还有一些赞助了这场比赛的商贾官人。 中间几层楼阁视野也开阔,能清晰地看到舞台,这几个包厢早被人订好。 而最上层是原来白桃镇的地面,聚集了乌压压一片人围着。 离得最近的几排一大群人都坐下了,低着头去看,后面的人直立着也探头拼命向下看,连风都吹不进那些观众的衣袖。 陈璟事先就包了二楼的一个包厢,他身边站着陈瑜,和陈瑜带来的几个人。 他们交谈着,也时刻关注着舞台上的动态。 等到夜色愈渐深沉,比赛也拉开了帷幕。 未先比拼,先有别的乐师奏乐,一群舞姬缓步上台婆娑起舞。 裴今新端坐在舞台最内侧的靠背椅上,修长如竹的手指搭上了他的肩膀。 裴今新侧头用脸蹭了一下他的手背,微微颔首间发丝垂落,小声问后面那人:“我今晚这套衣服还挺好看的吧?” 后面的郁知夜穿的一身玄色侍郎衣服,不足一指宽的红色细带束住身段,越发显得腰细腿长。 郁知夜曲起手指碰了碰裴今新的脸庞,实话实说:“你比较好看。” 裴今新无声笑起来:“我记得你喜欢吃栗子,听说夜晚芙蓉桥下有一家小摊贩做糖炒栗子做得特别好,晚上想去试试吗?” 站在一旁的侍女只知道旁边那个长得挺好看的侍郎是顶替先前小玉儿来的,看见他和前面乐师说话刚想劝阻,但一想他们声音也不大,上边客人也看不清这靠内一侧的人,想想,也就算了。 她见两个好看的郎君一直小声说着话,又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好奇地悄悄支起了耳朵。 主办方也相当有心机。 决赛第一个出场的乐师是吹埙的何立成,他顶着群众期盼的目光,吹了一首节奏明快的《彩云追月》,作为开场第一首乐曲,轻易点燃了决赛夜的气氛。 接着一个又一个乐师上台,演得比何立成好的人不止一个。 裁判们的话术也高超,点评里滴水不漏,完全掩盖出自己的倾向。 裴今新定定地听了一晚上音乐,他是第六个上台。 一袭淡白色衫裤带着苍色薄纱衣款款移动,黑发如瀑散于身后,衣摆处是晕染了后如自然层叠的云山蓝,行走间自带一片朗月清风。 “第六位参赛者,裴闲,弹奏的乐器是古琴,”裴今新音色清润明净,他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今日所带来的曲子是《眠》,祝你今日好眠。” 又是一片欢呼声。 裴今新把古琴轻轻地放置在舞台的竹桌上。 他坐下后垂着眼轻轻摩挲了几下手指,才抬首朝着围观的群众微微一笑。 坐在舞台上的人妙年洁白,风姿郁美,他颔首低眉,信手拨动琴弦。 指尖碰到琴弦,奏起的音乐如同月光般和煦。 这是一首改版过的《眠》。 裴今新将原曲的节拍改得更慢,以泛音为主,连原曲中那段较为欢快的旋律也被他减缓,在琴音将断未断时,下一个音又追上来。 平心而论,这首曲子并不适合参赛,它没有能快速能点燃听众热情的起伏段落。 吕奇坐在一侧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微微偏过头去问郁知夜:“裴闲来的时候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郁知夜垂了垂眼,复抬眸望着裴今新:“嗯。” “包括输的准备吗?”吕奇的视线也没有离开裴今新。 郁知夜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却也像是不解吕奇问话的用意。 “输赢对裴闲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郁知夜淡淡开口,“他想要的是体验,对生活的全部体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