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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气中透着点央求的意味。

    顾晋诚的手腕上被他握得很紧,热意如穿心的箭矢传进皮肤。

    他顺势按住围栏,轻松地坐上去,反手揉他的手腕:“不冷吗?”

    手腕窄细,皮肤细腻。

    顾文越稍脱开他的手掌,将手腕缩进衣袖里。

    顾晋诚收回手,搁在腿上,不自觉地摩挲,视线飘向远方。

    黑魆魆的海面在月光下浮浮沉沉。

    顾文越今天往顾家大哥的肩头靠得习惯,此刻也不例外,有些昏睡地靠上去,含混道:“不冷,有大哥呢,我不冷。”

    顾晋诚听着这话,低眸看他泛红的英俊脸孔,将外套快速脱下来裹在他肩头,手臂揽住他的肩膀:“嗯,陪你坐会儿。”

    顾文越懒洋洋随他摆弄,听见这话才嘀咕:“是我陪你坐会儿。”

    顾晋诚嘴角微勾:“嗯,你陪我。”

    顾文越觉得他身上暖,不自觉地往他身边挪了挪,靠得更近些。

    他的脑袋有些发蒙,醉眼朦胧地眯着眼看月亮。

    他没注意到的角度,顾晋诚的视线却始终如月色般笼在他的脸庞上。

    月光温柔,他亦温柔。

    三分钟后,顾晋诚说:“走吧,回去。”

    “不想动。”顾文越懒得动弹,披着外套不太冷,更懒。

    顾晋诚这回不容他耍性子,先下去再把人抱下地,扶着他说:“回房间洗个热水澡睡觉。”

    顾文越脚步虚浮,抬起脸冲他眨了眨眼:“大哥,你背我吗?”

    他顿了顿,有些哀怨,“你好久没有背我了。”

    顾晋诚不记得从前何时背过他,不过他也不准备与一个“醉鬼”谈道理,便拉着他的胳膊,在他面前半蹲下,语气沉沉地说:“上来。”

    “嘿嘿。”

    顾文越露出得逞的笑容,往宽阔的背上靠过去,两条胳膊顺势抱住他的肩膀脖子,下巴亲昵地在他肩头蹭了蹭。

    从前他还年幼,经常是大哥背着他到处走。

    他没记错,只是他忘了眼前的不是他亲生大哥,是顾家的大哥顾晋诚。

    顾晋诚稳稳地站起身,双手托着他的两条长腿,后背是他guntang的胸口,耳边是他呼出来带着酒精气息的温热呼吸。

    ——他的耳垂,竟跟着guntang如炙。

    下楼时。

    佣人大少爷背着二少爷,垂首低眸站在一边。

    顾晋诚差遣:“去给二少爷浴缸放热水。”

    顾文越昏昏欲睡,咕哝道:“我要睡觉了。”

    说这话,手臂却紧紧地箍着顾晋诚的肩膀,脖子下巴都贴着他,暖和。

    顾晋诚语气放软,像是哄孩子一般:“听话,不然明天感冒了。”

    “唔……”顾文越哼哼唧唧两声,就没反应。

    顾晋诚这几天相处,觉出味来。

    ——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佣人一边跑去二少爷房间放热水,一边心中惊骇:大少爷怎么……怎么这么温柔?

    这还是平日里几乎冷情冷性、刻板严肃的当家人吗?

    顾晋诚背着人进浴室后,才意识到他自己站不住。

    佣人问:“大少爷,要不我去叫人来,帮二少爷洗?”

    顾晋诚沉声:“出去吧,把门关上。”

    “是。”佣人后撤,合门离开。

    一楼。

    张管家见一个男佣人从楼上下来,便问:“见大少爷了吗?”

    他有些家里的事情需要问过当家人做决策。

    佣人如实道:“大少爷正给二少爷洗澡。”

    张管家:……

    他点点头,又警告意味浓重地说:“这些事别到处说。”

    佣人茫然地点点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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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

    顾文越坐着,眼帘半阖地将外套剥掉,等脱贴身衣物时,听见有人说:“我先出去。”

    “啊?”顾文越稍微醒过来些,他以为是佣人给他拿衣服,原来是顾晋诚,他虚虚地扭头,桃花眼对焦看清楚人,确认后才点点头,“哦。”

    顾晋诚踏出去,转身拉门时,见他双手拽起衣服后,那截腰肢细韧且白腻。

    他敛目将门彻底关上。

    在房间里站了站,踱步走向书桌。

    水仙的嫩绿叶抽条得快,尖青下白,越到底下的花球,白得越如雪色,形状也从细长变作圆润饱满。

    顾晋诚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

    他第一次见水仙而皱眉,挪开视线,快步走出去。

    到门边时,复又忍不住,鬼使神差地再度看向那盆水仙。

    他抬步往外走,却听浴室隐隐约约有咳嗽的声音,毫不迟疑地上前敲门:“文越?呛水了?”

    “嗯……”顾文越的确不小心滑进水里,咳嗽得满脸通红,“大……大哥!”

    顾晋诚推门进去时,就见他一只手紧紧握住浴缸边缘,单薄的后背拱起,因咳嗽而不停地轻颤,在热气中如雪般白得逼人。

    他上前握住他的上臂,掌心一片滑腻。

    “好点没?怎么样?”

    浴缸里,顾文越的两条修长的腿曲着,膝盖泛红,水珠沿着白玉般的皮肤往下滑落。

    “嗯。”

    顾文越仰头,咳得眼中有些泛泪光,在氤氲的雾气中透着无辜可怜,“大哥帮我拿下浴袍我不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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