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马 第122节
“你找你小时候的玩伴,和我无关。”陆闯轰人,“你已经耽误我很多时间了。走吧。你要的合约我会寄给你的,你自己撕毁能更放心。” 乔以笙强稳着喉咙的发梗,质疑:“上一次你也态度坚定地同意和我结束关系,结果你反悔了,和我签了床伴关系。我怎么知道,这一次结束关系,你会不会又反悔?” “那你想怎样?”陆闯平静地问,“再给你签个保证书?” “上次难道你就没签保证书?管用了吗?”乔以笙说,“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值早就降为负数。” “那你想怎样?”陆闯重新问,这次后面没再带其他话。 乔以笙想不出来她能怎样:“你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 “那离开我这里,回你自己家考虑去。”陆闯没有表情地说,“考虑出结果了,字面通知我就行,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说着陆闯把行李箱从她面前推开,他人也走开。 圈圈叼了飞盘过来放到她的脚边,蹭了蹭她,似想让她陪它玩。 乔以笙一动不动地原样蹲着,没给反应。 圈圈又继续叼了两件它的玩具过来,这回像是要送给她。 乔以笙无力地抱住圈圈:“……陆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第194章 西 能说的、能做的,她都已经说了、已经做了…… 现在只余她坚守的底线了。那是她自尊心的最后一点自留地,倘若交出去,她就真的卑微进尘埃里,在这场情感博弈中彻底沦为下风,输得一塌糊涂,连骨头渣渣都不剩…… 乔以笙不敢交。 但她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你承不承认你是小马?” 只要他敢承认他是小马,她愿意吐露她的真心,告诉他,她喜欢上他了,所以不想和他结束。 这个要求很低很低。 真的很低很低…… 问出口后,乔以笙甚至不敢转头看他,她下意识间将圈圈搂得愈发紧。 圈圈舔了舔她。 陆闯不辨情绪的声音随之飘入她耳朵里:“不是。” “……”乔以笙的心瞬间灰败,如飓风过境,一片颓然不堪。 好,那就到此为止吧,再下去她可真就死皮白赖、死缠烂打了。 乔以笙松开圈圈,站起身。 因为蹲得太久,她刹那间有些晕,眼前发黑,踉跄着晃动了身形,险些没站稳。 清冽的雪松味扑近,她的手臂被扶住。 几秒钟过后,乔以笙稳住身体,发黑的视野亦恢复正常,她直接甩掉陆闯的手。 都否认他是小马,也同意断绝关系,又嫌她麻烦,现在假惺惺的算什么? 乔以笙走去衣架收拾她的衣服。不收拾难道留在这儿等着被他当垃圾处理掉? 圈圈一直跟在她身后,从衣架前跟进卫生间,看着她收拾完衣服又收拾她的洗漱用品,大概猜出她要和陆闯分道扬镳,所以叫唤个不停。 从卫生间回到客厅,乔以笙问陆闯:“我的那份字面约定,你也给个地址我寄给你,你亲自撕毁会比较放心。” 本来东西就不多的一览无遗的大平层,眼下更显得空荡荡,有种她正常音量讲话都隐约传出回声的感觉。 陆闯正坐在他那张直接放在地板上的作为床使用的床垫上抽烟。 是的,抽烟。 来过的几次,乔以笙第一次见他直接在室内如此肆无忌惮地抽烟,窗边都不去。 他本来似乎在盯着地面愣神,周身弥漫着一股沉郁,即便他的脚边就是夕阳余晖投射进来的光,也没有冲散开。 听闻她的话,他望了过来。 散乱的碎发在他额前落着鸦青的阴影,阴影模糊了他的眼神。 乔以笙只能从他的声音里感受到他的冷漠:“不用了。” 像恨不得和她能省联系就省联系。 乔以笙便也说:“我的那份你也不用给我寄了。” 陆闯的眼波似乎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乔以笙不确定,她也不想确定,拎上她的包和临时用来装衣物和日常用品的袋子,朝玄关走。 “汪汪汪!”圈圈颠颠地追到玄关去。 乔以笙换回自己的鞋,把两只家具拖鞋也塞进袋子里一并带走,看了看圈圈,对着视野所限见不到人影的里面说:“把你的狗带进去。” 陆闯没有走过来,只是吹了记口哨。 圈圈转头朝里头张望,又看回乔以笙,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陆闯又吹了一记哨,这回不是口哨,是狗哨,比起口哨更为尖锐。 圈圈终究是跑了进去。 乔以笙便也打开门,走了出去。 关门的动静并不大,但回声一层又一层,震荡进陆闯的耳膜。 圈圈蹲在他的面前,等着他下一步的发号施令。 陆闯捏着狗哨子,并没有动弹。 须臾,手指上传来灼烫感,他才有了反应,低头看一眼,发现是夹在两根手指间的烟烧到头了。 陆闯并未松开手指,反而夹得更紧了些。 夕阳恰好在这一刹那间全部落到地平线下,收回它的最后一丝余晖,没有开灯的室内突兀地陷入昏暗。 手指间微弱的星火明明灭灭,闪烁两下,随着烟灰不堪沉重的掉落,也彻底熄灭在他的指腹的皮rou里。 圈圈朝他吠了好几声,两只前爪往上跳到他的腿上,嗷呜嗷呜地主动拿脑袋蹭他,又用舌头舔他的脸。 陆闯还是坐在逐渐趋向于黑的昏暗之中一动不动。 不多时,圈圈竖起耳朵,转头朝外面吠,用力扯陆闯的裤脚。 这和之前乔以笙出现在门外时,圈圈的反应差不多。 陆闯的眼皮微微动一下。 圈圈等不到他给它反应,径自飞快地往玄关跑,爪子沙沙地扒拉门,并对着门外汪汪直叫,叫了几声重新跑进来对他叫。 陆闯继续坐了会儿,见圈圈还是叫,他才手脚僵硬地起身,迟钝而缓慢地前往玄关。 他停定在门板前,默不作声地盯着门板,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双眸似乎想穿透门板看清楚门外有什么。 圈圈叫啊叫,叫个不停,爪子都快扒拉烂一般。 陆闯慢慢地抬起一只手,攥住门把,又顿滞了三四秒,轻轻地拧动,然后……缓缓地打开。 随着门缝敞开得越来越大,廊外的灯光照进来得越来越多,灯光所裹挟的人影也逐渐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 她背对着门,头颅是低垂的,纤细的双肩亦是垮的,悄无声息地细微颤动。 圈圈早在第一时间从门缝钻出去,边叫边蹭她的小腿,间或着回头看他的动作。 陆闯眼波闪动,但就只是定在原地。 顷刻,是乔以笙主动先转过来,眼尾的淡淡轻红泄漏了些许潮湿。 她的下巴则是扬起的,神色亦是骄矜的,当着他的面,扯了扯颈间那条项链:“忘记还你了。” 她扯得很用力,脖子上的皮肤迅速扯出细微勒痕。 也因为疼,她的眉心蹙起。 扯了两下没扯下来,乔以笙松开手里的东西,任由它们重重地砸落地面,她两只手均伸到后颈,解项链的扣搭。 越是想快点,越是快不了。 整整一分钟,乔以笙才成功,而脖子也比刚才红了。 终于解下来后,乔以笙直接狠狠地丢向陆闯。 项链砸上陆闯的胸口,弹出去,掉在两人之间的地上。 陆闯低头,死死地盯着挂坠上摔出裂缝的黑色宝石。 圈圈嗅了嗅,又舔了舔,仰起脑袋看他们俩。 乔以笙捡起刚刚丢在地上的包和袋子,转身就要走。 陆闯伸出手,猛地攥住她伶仃的腕骨。 乔以笙没来得及反抗,整个人便被他强行拖进门。 第195章 南 “你干什么?放开我!” “摔我的项链,嗯?” “谁让你不接着?”乔以笙也没想到会摔坏,而且不就一条破项链,平时哪见他宝贝过,“大不了我赔给你。” “你赔得起吗你?”陆闯按住她在墙上,用力抵住她。 “赔不起你又能拿我怎样?”乔以笙手里的东西全掉了,两只手被他分开着摁在身体两侧。 陆闯拖她进来的同时,一脚踢关了门,连圈圈都来不及进来,被遗留在门外可怜兮兮地边嗷嗷叫边扒拉门板。 黑暗中,她起伏的呼吸与他急促的喘息触鼻相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