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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女子来说,又何尝不是呢,而且她总归是要和外面那人做个了结的,只是现在猝不及防,只是现在提前了而已。 女子没有迟疑,打开里衣,看着鼓鼓的肚皮,含泪微笑着,做完一系列处理后,手握着刀,狠绝地插进了自己的血rou中。 肖倾侧过身,不忍去看后面发生的事,他已经能预料到那残忍的一幕了。 肖倾从没见过,这样刚烈,这样绚烂,像是烈火烤着美酒,蕴育在酒意里诞生的女子,不给自己留丝毫的退路,决绝得在死路上一往无前。 烛火昏暗,阴风过堂,灯芯发出噼啪的炸响,胭儿在这样的沉闷死寂里,终于因那一声轻微的噼啪声而忍不住,哭出了声。 呜咽的声音,像是隐忍的钝痛。肖倾闭上眼,屏蔽了视觉,听觉就越发明显。 他听到利刃撕裂皮rou的声音,听到女子疼痛至极,压在喉间的痛哼,然而这些声音都掩藏在胭儿崩溃的哭声中,一点也不真切,仿佛是假的,虚幻的,因为这世上恐怕再无女子能做到这份狠绝,下得去这样的苦手。 最后,所有声音都戛然在利刃落在石地时的脆响,万籁俱寂,世界死一般的苍白。 剥腹产子,还是自己亲自动手,这是怎样的酷刑? 皱巴巴的小孩被母亲从温床里强硬取出,由于未足月份,他的气息很弱,仿佛下一刻就不会再呼吸,他像所有刚出生的小孩一样脸皱成褶,紧紧闭着眼睛,似乎很难受,但他哭不出,他那样脆弱。 他的母亲浑身都被汗水打湿,如果不是修仙者的体质支撑的,她恐怕会当场晕过去,但她死死咬着牙,还保持着清醒,接过胭儿手上的粗针,又一点点将自己的皮rou缝好,抹上愈合伤口的灵药,然后用绷带捆绑着伤口。 生产后,女子终于有了法力,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捏个法决维系住孩子的生命,第二件事是,用自己仅有的法力下了一个十分复杂的禁锢,肖倾背对着他们,没有看见,那个小孩背后肩胛骨的地方有一朵十分鲜艳的胎记,像是一朵含苞的花,陆谨之看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当法咒念完,那小孩背后的胎记也慢慢淡化,最后再也看不见,那是一个压制血脉之力的禁制。 怀着孩子飞升的人,由于孩子从出生就是天生仙体,违悖天道,是以母亲和孩子往往只能留一个。 轰隆的雷声响彻,闪电撕裂苍穹,堪堪照亮洞xue内一片狼藉。 女子浑身脱力,发丝散乱得休息了一会,强忍着疼痛支起身,朝一旁手足无措抱着婴儿又哭又笑的胭儿伸出手,气若游丝道:“胭儿,把孩子给我抱一会。” 胭儿有些迟疑,看着她腹部洇出血的衣裳,小声劝道:“姑姑,以后再抱也不迟,您现在需要休息。” 女子却摇了摇头,手臂坚定地伸着,苍白的嘴角带着点笑:“乖胭儿,给我抱一会吧,我想好好看看他。” 最后胭儿拗不过她,只好小心翼翼把孩子放在她怀里,犹带泪痕的脸上挤出一个笑,艰涩道:“姑姑,孩子长得像您,日后也必然会出落得十分俊俏。” 女子也笑,笑着笑着,就连亲手剖腹都没哭的她,脸颊划过一滴晶莹泪痕:“我只求他能平平安安,顺顺妥妥,不要像娘亲一样,一世浮萍,躲躲藏藏。” 胭儿偷偷抹干眼角的泪水,挤出个淳朴的笑:“会的,姑姑法力恢复了,定能护着小公子一世无忧。” 天真的胭儿,直到此时还不知道下一刻便是决绝。 雷声轰鸣,震得仿佛天空即将倾塌,密布阴沉高空的闪电笔走龙蛇,紫金色的,那是惩戒天劫的颜色。 女子抱着小孩,在震耳的雷声下,轻轻唱了一段歌谣: “夜色惊蛰,藏混沌里,朝一起,滴血染墓,风起云变皆随汝。” 她反反复复唱着,仿佛想唱进这个不记事的婴孩心中,乍亮的电光中,她绝美至极的脸上泪痕遍布。唱罢,她将孩子递回给胭儿,眼中的悲伤如迷雾般散了个干净,决绝显露出水面。 这时,那个低沉的男音再次将声音传至每一个角落,阴狠的,疯狂的,扭曲快意的:“傻秋萍,你把孩子生了啊,快抱来给他爹爹看一眼啊,还有我的好师弟,他此时也很想看看你们呢。” 随着他声音传来的,还有数百人凄厉的惨叫。 女子痛苦地闭上眼,法力运转周身,恢复力气后颤颤巍巍扶着墙站起身,对胭儿道:“你去找一个人,名叫宁桓,你把孩子交给他,他是我的小徒弟,一定要告诫他,不可让任何人知晓孩子的身世。” 胭儿愕然地瞪大了眼,抱着孩子大跨一步上前拦住她,问道:“那姑姑呢,姑姑要去哪,你把孩子给我,你要去哪!” 女子抬手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眉目温润似水,脸色却苍白如纸,她淡声道:“我已时日无多,最后,便让我为孩子做最后一件事吧。” 胭儿终究是拦不住这个女人的,女人设了一道持续一日的阵法,拦住洞xue内的人,任凭胭儿跪在地上如何哭求,也没唤回女子再回头看一眼她怀里的婴儿。 不是不看,而是不敢看,多看一眼,她就怕自己舍不得,会心软。 大雨倾盆而下,女子的身影越来越渺茫,最后被雨幕彻底吞噬,又或者吞噬她的不是雨幕,而是这个从无公道,没有秩序的修真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