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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这么说?”凌乐游心中生出愤怒,愤怒于面前人的不屑。这个人,从未把自己看在眼里。 凌星渊问:“你杀过人吗?” 凌乐游愣了一下,说:“没有,但是我敢杀人。” 凌星渊又问:“你敢杀魔族吗?” 凌乐游听到“魔族”两个字,身体抖了一下。他没见过魔族,但听过许多关于魔族的恐怖传说。他咬牙道:“我……敢。” 凌星渊接着问道:“如果让你杀掉魔主诸渊,你做得到吗?” 凌乐游嘴唇颤抖,他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魔族就已足够恐怖,而魔主诸渊,更是许多人连名字都不敢提的存在。因为有传说,只要提到他的名字,就会被他知道。 凌星渊见凌乐游不说话,低笑了一声。 他这样高贵的出身,这样天纵的资质,这样万幸的际遇,便是让他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旁人只看见他的幸运,却没看见命运给他开的玩笑。 良久,凌乐游才开口道:“那你能做到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必须去做。”凌星渊手里拿着树枝,随意地戳了戳篝火,让火光更亮。 凌乐游用看怪物的目光看着凌星渊,“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凌星渊用树枝指着凌乐游说:“这就是你和我的分别了,所以你不可能成为我,我也不可能成为你。” “那可是……”凌乐游没有说下去,他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魔主诸渊。”凌星渊接着说了下去,“他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也是被杀就会死的。” 他口上说得轻松,心里也知道要杀死魔主诸渊,困难至极。可明知前路难行,他还是要走下去。 “疯子。”凌乐游低低地垂下了头,心中百味陈杂。 …… 两人休息了一会,继续上路。 行了数日,两人终于到了玄洲凌府。 凌星渊站在凌府之前,竟有几分近乡情怯之感。 门口的仆人眼尖,认出了凌星渊,“少爷,你回来了!” 随着他这一声喊,凌府一下子炸开了锅。 凌府有许多少爷,但通常会在前面加上数字,以作区分。直接被叫做“少爷”的,只有一个,就是凌茂材唯一的嫡子——凌星渊。 凌星渊被一群仆人簇拥进了凌府,耳边一声声“少爷”。 一群人又是哭,又是笑。凌府的旧仆,都是看着这位少爷长大的。这位少爷脾气又好,又生得好看,小时候便如观音座下的仙童一般。所以凌府上下,都对他敬爱有加。 凌乐游跟在后面,像个隐形人似的,心中又泛起了酸意。 凌星渊问:“父亲呢?” 一个仆人说:“老爷病了,在房里歇息呢。” “我去看看父亲。”凌星渊向着凌茂材的房间走去。 凌乐游犹豫了一下,跟在了凌星渊的身后。 两人穿廊过厦,走到了凌茂材房间的门口。四周桃红柳绿,却无人有心欣赏。 凌星渊敲了敲门,“父亲,是我。” “是星渊吗?快进来。”门内响起一个女声。 凌星渊走进了房间,看见他父亲躺在床上,床边趴着一个女人,正在垂泪。 凌乐游也跟着进去了,不过谁也没理他。 丫鬟对女人说:“夫人,别哭了,当心哭坏了身子。” 这个女人虽然被叫做“夫人”,却并不是凌星渊的母亲,而是凌茂材娶的续弦,名叫裴绣文。至于凌星渊的母亲,在生下他不久之后,就撒手人寰了。 凌星渊走到床边,发现凌茂材瘦了许多,几乎是骨架上面蒙着一层皮了,面上死气弥漫。他哽咽道:“父亲……” 凌茂材抓住了凌星渊的手,“星渊,能在死前见你一眼,我死而无憾了。” 凌星渊对裴绣文说:“父亲到底得了什么病?” 裴绣文用手绢抹着眼泪,“请了许多大夫,都瞧不出是什么病。要是老爷去了,我可怎么办啊。” 凌星渊皱眉道:“竟然连是什么病都看不出来吗?” 一个下人走进了房间,“夫人,少爷,大夫来了。” 裴绣文对下人说:“请他进来吧。” 一名郎中走进了房间,他相貌清癯,风尘仆仆,背着一个医箱。 裴绣文哑声道:“玄洲的名医都请遍了,我便托人请了这位据说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郎中走到床边,为凌茂材把脉。过了一会,他放下凌茂材的手腕,久久不语。 凌星渊问:“大夫,请问我父亲怎么了?” 郎中摸了摸胡子,“我看……令尊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 “什么,中毒!”裴绣文吃惊不已,以手帕掩口。 凌星渊又问:“那您能看出我父亲是中了什么毒吗?” 郎中说:“这我就看不出来了,我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奇毒。” “究竟是何人如此丧心病狂,竟然对老爷下毒。”裴绣文绞着手中手帕。 凌星渊眉头皱得更深,“纵使无法解毒,可有方法暂时延缓毒性?” 郎中叹息道:“除非有仙家灵药,否则……” 凌星渊手一挥,一堆丹药便出现在了桌上,“你要什么,自己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