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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巾依旧被握在手中,满是褶皱,预示着他昨天的美梦。 江迟真的在水渍上睡了一夜!! …… 江迟还没有醒来,曲历河看了眼时间,距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他一瘸一拐的下床,托着半身不遂的身体穿衣服,然后出门洗脸漱口。 等到回来的时候,江迟已经穿好了校服,正站在床边低头看着校服,见他进门,他抬头别扭的望他一眼:“你帮我补的?” 听到声音,曲历河才发现他的脸红的不正常,眼底拓下淡淡的阴影,声音沙哑,带了很浓重的鼻音。 “你感冒了?” 江迟没有回答他,固执的要他先回答,“是你帮我补的吗?你快承认。” “不是,是田螺姑娘。” …… 晨曦温暖,淡淡的撒在身上,带了些清晨的清寒,不过在盛夏却是适好的温度。宿舍楼外的小路因为昨夜的狂风席卷,落了一地的树叶,青翠欲滴,就这样铺了一地。 曲历河和江迟两个人并排走在小路上,脚步缓慢没人说话。江迟出了宿舍门就摘掉了帽子,一头红发在一片绿色之中意外的显眼,可谓万绿丛中一点红。 满目青翠,江迟走着走着就想到了昨天自己看到的小纸条,看一看二中白杨树落叶,现在这样,四舍五入一下是不是也算和他看了? 余光打量身旁人一眼,曲历河的目光落在脚下的树叶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间连路都忘了看。 江迟紧盯着他的步子,在他即将撞上树的时候伸手拉住他,然后颇为大方的说一句:“不用谢,应该做的。” …… 曲历河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小声说了句谢谢。 教室里一片沉闷,因为起的太早,众人都趴在桌子上补觉,还有几个扎堆抄着数学作业。 江迟进去的时候,别人尚且没有反应过来,钟明便一脸心虚的转过头去。一个大高个勾着背猫着腰,破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曲历河的座位就在最后一排,他进门就坐到了位置上,江迟迈着步子朝前走,手插着口袋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咳——” 钟明脚步一顿,转身望去就看到江迟似笑非笑的脸,一时间欲哭无泪,“迟哥,昨天的都是意外,相信我绝对是意外!” 江迟脸色有些差,但是并不影响他的威慑力,他抬手勾了勾指头,便坐到了他的专属座位上。 大半个身子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今天难得穿好了校服,拉链拉在合适的位置,露出白皙的后脖颈,袖子照旧挽起来,手臂结实有力。 钟明缓缓朝他挪过去的时候,他正懒洋洋的半眯着眼,平日里精神红润的脸上今天却过分苍白,带了些颓气,精致中揉杂着倦乏。 “迟哥,你怎么了?” 后者清了清嗓子,手覆上喉咙看起来有些不太舒服,张扬的红发略有着凌乱,耷拉在耳边。 “没事,薛一听呢?” “我刚刚去看了,还没来,迟哥你感冒了?” “有一点,没事。” “哎?课代表你要去哪啊?数学作业交你桌子上了?” 江迟随意的应答一声,扭头朝斜后方看去,目光里,曲历河正出门,背影瘦弱,脚步虚浮,看起来一瘸一拐的。 嗯?腿麻还没有好? 钟明不可思议的戳了戳他:“迟哥,你这下手也太狠了,怎么把他打成这样了?不怕杨主任找你喝茶?” ……江迟懒懒的扫他一眼,第一次对自己在他们眼中的影响产生了忧虑。 难道自己在他们心里,就是个不择手段的打架工具? 第15章 曲历河是个高手 江迟眸子黑亮,琥珀般清透的瞳仁耀如星河,他的目光从钟明身上扫过,红发凌乱的耷拉在额前,从缝隙间仍可窥见一点白皙。眼角上扬时,眼神中带了些探究的意味。而后,淡淡的收回目光,自顾自低下头去。 视线中,密密麻麻的针线盘踞在裤缝之上,针脚非常精细。 …… 曲历河的手还挺巧的嘛? 一看就是老手,田螺姑娘?曲田螺姑娘?曲田螺? 哈! 江迟眉眼带笑心情愉悦了几分,唇角完美的弧度抹去一身桀骜,连带着早起昏昏沉沉的病气都消散了许多。他手臂枕在耳后惬意的靠在椅背上,水指拨弄着耳廓,想到昨晚黑灯瞎火的,曲历河坐在旁边抱着自己的裤子缝缝补补,忙活了一晚上,早上起来还不承认。 死傲娇! 正想着,听到门后传来的动静,他扭头望过去时,顾泉正把豆浆油条摆放在曲历河的桌子上。 在一沓高高垒起的作业本当中,被纸包裹的油条沁出了点油,一片白净上兀的渗出一点金黄的油渍,豆浆细腻浓稠,正静静的被放在一旁。 意外的显眼…… 江迟的视线落在了顾泉的脸上,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镜,校服穿的一丝不苟,拉链永远卡在腾飞校徽的位置。长着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中等身高,几乎没什么攻击性,却也没什么辨识度,丢在人群里就是那种毫不瞩目的路人。 说起来,他这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这个被称为作文天才的同班同学,过去的一年他永远坐在第一排角落里就没挪过窝,而他每次挑座位时也从没有靠近过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