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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记忆里顾泉曾经出过事,家庭也发生了变故,对他的影响极大。可惜曲历河以前对他没多么了解,只知道他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上课,再次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郁郁寡欢,封闭了自己。 这个记忆在曲历河的脑子里就像已经消了磁的卡片,他不记得时间,不记得地点,只记住了这个模糊的片段。 今天,是不是就是那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呢? 曲历河坐立难安,重来一次让他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有所预料,可这个预判是不是对的,他不能保证。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从座位上站起身,抬脚朝门外走,却不想撞到了站在他身后观望许久的江迟身上。“砰——”的一声,两人撞了个满怀。 “曲历河!” 江迟没想到他会突然朝后走,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重重的磕上来,白皙饱满的额头撞上他的鼻梁,一阵钝痛由鼻梁骨上传来,头疼的昏昏沉沉。 江迟捂着鼻子后退两步,出于经验下意识的仰起头,生怕鼻血糊了满脸。曲历河有心事,被这一声惊呼吓得一哆嗦,抬头就看到面前的人仰头捂着鼻子,不满的声音从指缝中飘出来。 “曲历河你是故意的吧,我一直说揍你又没真动过手,那裤子也是你自己要给我补的,亏的昨天我在湿答答的毯子上睡了一宿,今天还感冒了,你就这样对我的?” …… “我不是故意的,来,擦擦,我带你去医务室!” 曲历河手忙脚乱的掏口袋,摸出两张纸巾,抬手往他脸上擦,可江迟就是捂着鼻子不撒手,仗着个头高力气大,曲历河抓着他的手扳了许久,以往引以为傲的力气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弱的像个小鸡仔,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擦也不行,去医务室也不动,曲历河拧了拧眉头,黑亮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江迟,撒手!” 曲历河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江迟认真的演着戏,时不时的从余光里看着曲历河眉峰紧锁,眼睛像浸了水的珠子黑亮湿润,额前的刘海因为刚刚撞在一起而凌乱了几分,他仰着头小心的看自己,指尖蜷缩轻颤甚至不敢触碰自己,生怕弄疼了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居然在曲历河的眼里看出了担心和心疼。 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个赞—— 啧啧啧,这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我去找班主任给你请假!”我以后就靠着你这张脸混了,可千万不能毁了! 曲历河这就打算往办公室走,江迟立刻拉住他的手腕,在他愕然的眼神中挤挤眼睛,眸子里闪动着狡黠的光,像只偷腥成功的猫,狡猾又得意,就差竖起尾巴摇一摇了。 “怎么样,哥演的像吧!哈,曲历河,你还是挺关心我的啊!” …… 曲历河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他早就应该猜到,看看自己以后的模样,就应该知道他是装的。 怪自己太紧张,连思考都忘了。 曲历河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他可没忘了自己打算去干什么。正在这时,门口却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钟明的大高个太过于显眼,以至于他进门的时候,曲历河甚至感觉到阳光骤少,冷意攀满全身。 不过,那抹高大的身影进门,曲历河却发现此刻他通红着眼睛,脸颊上依稀可以看得到两道泪痕,耷拉的眼角居然还透露着那么一点委屈? 咦?委屈?还发生了什么? 钟明右胳膊的校服被扯动,曲历河眼尖,立刻锁定他的身后。 出于好奇,他歪了歪头,意外的看到消失了一个早上的顾泉一脸正直的进门,薄唇轻抿,脸颊微红,眼镜片上落了晨光,闪亮耀眼。 手还紧紧攥着钟明的校服,捏的很紧,他甚至可以看到指头下那皱皱巴巴的布料。 …… 这魔幻进展!什么情况,这俩人什么时候勾搭一起去了? 以前可没这段啊! 不对,准确的说,以前压根就没有钟明这个人,他一直搞不懂,突然冒出来的他是什么人物。 曲历河蹙了蹙眉,他现在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回来,让过去的剧情发生了变化? 蝴蝶效应,牵一发而动全身? 两个人就像没有看到他一样,从他的面前径直走过,然后他就看到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画面,钟明委屈的撇撇嘴,趴在桌子上埋头哭泣? 顾泉犹豫的抬手摸摸他的头发,像给狗顺毛一样动作轻柔,然后拿着他一字未写的作业本回到座位从自己的桌子上拿走了作业,翻开作业本往上抄。 奋笔疾书,一丝不苟…… 曲历河几乎要怀疑人生,探究的眼神落在江迟身上,后者也跟他一样震惊的合不拢嘴,黝黑澄澈的眸子里满是惊讶,看到他询问的目光立刻摊摊手摇头。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鬼知道这俩人怎么了? 能让班上第一沉默之王顾泉帮抄作业,钟明怕是踩了狗屎? 毕竟他可是连人民币都拿不下的人啊! 顾泉的性子,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是小混混们最喜欢欺负的类型。东平大街有他罩着,自然没人敢动手,不过听说曾经几个其他班的崽子让他帮写作业,一门课五十,他愣是没搭理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