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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大人,这高家堰……” “修!” 吴云襄的话并没全部说完,胤祺便是一声斩钉截铁的‘修’, 一时让吴云襄楞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您的意思是……”吴云襄犹疑试探道。 胤祺只抱着手淡淡说道:“高家堰这堤坝继续修, 此番汛期降水若是少咱们加筑高家堰最好是能将水拦在这高家堰之外以保往南的地方再受水患的加重。” 说到这胤祺抬起笔将高家堰三个大字给圈了起来, 一旁的刘清徽却问:“那若是此番老天不给面子呢!高家堰堤坝修得再高,也高不过天时不是?” 胤祺将笔放在一旁,笑眯眯的样子很是从容,只看着众人淡淡说道:“古来自大禹起, 水患之问题不过是两番争论,要么堵,要么疏。但无论是堵还是疏都不是完全之策,咱们不是神仙不能保证所有人都活着,我们要做的不过是将损失降到最低。 为此,我希望你们谨记咱们此番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保人命,其他的都不重要,什么农田、钱财通通都要放在性命之后。” 吴云襄虽是点了点头,但仍旧叹息说道:“话是这样,但……” “临江的地区,地势低洼的地区,尽量劝说老百姓搬到安全的地方来。修建临时住宅的地区用来安置这些居民,其中费用由朝廷出。你们要做的就是劝,我知道这不容易,这些百姓大多数都是守着一亩三分地活着的庄稼人,农桑收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胤祺轻声叹息着,眉头紧锁。 吴云襄听了这话也道:“小大人您是明白人,下官只能说尽力一试,但能否如愿实在难以夸口。” 胤祺抬手,“我明白,不必多言。” 话毕,吴知府便带着官衙之人尽数鱼贯而出,按照胤祺交待下来的吩咐行事去了。如今离汛期的日子已然是越来越近,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刘清徽仍旧站在一旁似乎并没有准备出去的意思,胤祺微微抬头看着他问:“还有什么?” “是疏还是堵,您想好了吗?”刘清徽问。 胤祺看着他笑道:“我不是说了嘛!加筑高家堰的堤坝,给你十天的工期你亲自督办此事,绝对不能马虎!” “那就是选择堵了?”刘清徽明显神色难看的样子,“若是今年上天开眼咱们或许有条生路,若是降雨过大紧紧只靠着一个高家堰是根本挡不住的,那时候您想过该怎么办?” 胤祺直起身子并没说话,只是长长叹了口气,才道:“我自然知道高家堰一个小小堤坝怎么可能固若金汤。” “那您还……” 胤祺:“清徽我问你,这天上之水自上而下,或成湖泊,或成江河。对否?” 刘清徽:“自然!” 胤祺:“那世界的江河湖泊最后的归路在哪?” 刘清徽:“‘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黄河既如此,更不用说其他的江河湖泊了。” 胤祺点了点头,“万水归海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仅凭咱们能堵得住这涛涛洪水嘛?这道理我会不明白?你道我不想疏嘛!来不及了!清徽河浚通渠非一日之功,咱们没有时间了!疏浚的道理过了此番汛期你再讲给汗阿玛听! 咱们今日至此,天命也是如此。若溃了堤坝我保不住的就是这两江的子民百姓,他们的命保不住,你我的性命也保不住。我来时可是立了军令状的,不想咱们俩都死在这,就奋力一搏!” 刘清徽听了这话,闷不吭声却突然跪了下去,微微颤抖的说道:“五阿哥,您何至于此啊!我的命就算是丢在这里,葬在河里,那也是我平生志愿所在。您还有大好前程,何须为我……” “不是为你!”胤祺直接打断了刘清徽的一番感人肺腑的言论,“是我此番职责所在。” 说罢胤祺将刘清徽扶了起来,只拍着他的肩膀淡淡说道:“去!辛苦你与曹峦,我还得办点其他的事情,近日便无法与你们并肩作战了。” 身旁曹峦一直沉默着并不说话,他原先从不觉得五阿哥这等养尊处优的阿哥爷能在此事上有何建树,虽经过数日相处知晓他是个并没有什么架子且仁善的孩子,但从未想到他能做到今日这番。 不急不慌,处事果断。事事以民为先,思虑更是周全有条理,不曾有任何推诿之处。 曹峦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生平头一次觉得或许这趟差事是来对了的,胤祺这个人皇帝是派对了的。 “我等定不负阿哥您的吩咐!”曹峦行了礼,便不再多逗留,两人急匆匆的出门直奔着高家堰就去了。 如此一走,原先还满满当当的屋子里顿时就只剩下梁山与胤祺主仆二人了。见着他人都是风风火火的样子,无事可做的梁山自然也是心中着急。 主动就问胤祺道:“少爷,那我做点什么?” “你啊!你陪我吃酒席去!” “啊?”梁山挠了挠头不解的看着胤祺,这样的生死关头自家主子怎么可能有闲心吃什么酒席。 胤祺仰着头十分疲倦的撑了个懒腰,将辫子拨到身后,又理了理自己一身绞罗竹叶花银丝藤萝紫的长衫,啧啧叹了一声问:“今儿我这身衣服好看?你瞧着银丝没有,那在阳光之下可是耀然生辉好不富贵啊!走!咱骗钱去!” “不是少爷您……啊?骗钱?”梁山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傻样子,全然不知道自家主子是在说什么,没前情没后文的突然来这么一句骗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