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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她并未在茶棚开卖红豆饼,混铜铸铁材质的烤盘得来不易,她都不知他使什麽法子才弄到手,中间是否历经危险,所以不可能要求他再多弄几块,而唯一的一块烤盘便被她架在灶房小炉上,这些日子以来,陆续烤出多种内馅的脆皮饼子,全祭了一家子的五脏庙。 只有自家人才能时常嚐到的好滋味,那似乎让他颇满意,尤其她会针对他的喜好调整饼皮和内馅的比例以及口味,这种「客制化服务」总能让他露出很朦胧、某种近乎孩子气的神情。 她推了推身上的男人,他没肯起身,就死死赖着,一团团热息喷在她肤上。 瞧这德性,哪里不是孩子气? 安志媛内心长叹,脑子清楚了些,又推他一把,问道:「你真舍得杀我?」没等他答话,她连忙补充道:「想好喔!仔细想好再回答,不要惹人生气。」竟有威胁之意。 抵着她,窝的脑袋瓜摇了摇?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从她身上翻下来。 「对不起……」雍天牧直接道歉。 那略微不稳的沙哑嗓音让安志媛的心口瞬间塌软一小角,她哼了声,双臂还盘起,巧肩顶了顶他偎在那儿的额头。「所以是舍不得的,对吗?」 「嗯。」无丝毫异议。 跟这样的男朋友较真实在好累,她突然来一个深深呼气,再重重吐出一 口气,下好决定—— 「好啦,你的道歉我接受。再有,你说杀掉我,就没有以後感情淡了、没了、谁要离开谁的事,雍天牧,你是怕被人分手吧?那、那我们之间,我可以跟你约法三章,往後咱们两人不论发生何事,关於『分手』一事都由你来提,你提分手,我们就分手,你不提,我们就一直在一起,这样你能安心些了吗?」 她觉得自己差不多是「以身饲虎」了。 面对感情,她有诸多不安,他应该也是,只是他想消除不安的法子竟是把她这个造成他不安的因子先消除掉,都不知该骂他笨蛋还是说他奇葩。欵。 总归自己的男朋友自己调教,谁让她喜欢他。 雍天牧顿了会儿终於理解她说了什麽。 「没有分手,我不可能提。」声略急,面容再度凑得很近,注视她,重申。「我不提。」 安志媛心里有些无奈,有些好笑,男朋友爱她爱到想杀掉她,还绝不提分手,她竟神奇地嚐到满满的黑色幽默甜蜜感,不生气了。 「好啊,不提就不提,那你也要跟我约法三章,以後要是又有想杀掉我的念头,得坦白跟我说,如同这一次这般,老老实实告诉我,好吗?」 她的要求完全出乎他预料,却有一股……像似如释重负之感席卷全身。 他略僵硬地点点头,後又怕她在幽暗中看不清楚,跟着出声—— 「好。不论我想些什麽,都告诉元元。」 她咧嘴一笑,凑上去一记啄吻,道:「这是约定盖章。」语毕,她像完成什麽大事般全放松下来,随意拢拢衣衫,小小打了个呵欠。 爱困了,今晚槌男友兼扮女霸王着实有累到。 她挪了个舒服位置躺平,又道:「亲爱的牧哥哥,小妹得失陪了,要来睡美容觉,那……要杀要制你就自便吧,甭跟咱客气。」 她掩睫而下,眉宇舒张,可爱地微翘嘴角,呢喃。「晚安啊……」 直接睡给他看,不管了。 然後朦胧中她似乎得到一个晚安吻,在将要睡着之际,男人凑过来亲她,力道甚轻。 从一开始,她就是个奇怪的姑娘,每每令他错愕惊奇。 他问过她的来歴,她说她的家郷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是一座海岛,却极可能不存在在这个世间。 问她为何会离家来到南雍,她曾半开玩笑道,说自身出了场意外,被狠狠撞飞,结果一撞就把她隔空撞来这里,接着便是他已然得知的,她被安老爹捡回家养,带着家人将安家茶棚经营得有声有色,连带活络了整座小溪村。 她说,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她用了 一个简单的词讲述自身状况——穿越。 她从某个时代穿越而来,落地於此,若横空出世。 越靠近她,越笃信她偷偷告诉他的那些,那并非玩笑话,她似乎以为他不会轻信,短短几句就带过了,但他没有不信的理由。 若非她种种的不寻常,她不会看上他这样的人,更无法容忍他朝她走去。 她的许多想法令他难以掌握,他当然渴望将她完全掌控,却又对她的不受控疯狂倾心,矛盾到不知所措。 她将秘密告诉他,而他也有深藏的秘密……若哪天真说与她听,她会作何等回应? 若在以往,他想到这般问题内在定然烦躁不已,此际胸中竟轻飘飘,只因他连想杀掉她的话都吐实了,没吓跑她,反倒遭她一顿猛槌。 原来他喜欢挨她的揍,把他揍狠了,他越发舒坦欢喜。 原来,他喜欢对着她犯贱,这一身傲骨尽可匍匐在她面前,任她践之踏之。 这一晚他未回自己房中,而是挨着她想着许多事,听着她轻浅的呼吸,内心平静,直到那一抹熟悉的夜灵来访,乳白色的雾体整个展现,他才意识到现实中的自己原来已睡去。 夜灵访梦,以往约一旬一会,那开端的两、三年令他武艺进步神速,後来不知因何来访的次数递减,竟演变成两、三个月才得遇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