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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他未能如愿,端妃虽是厌恶贵妃之极,可也只会暗戳戳的内涵几句:“贵妃娘娘……娘娘家境优渥,自小饱读诗书,于诸事见解上,想来也与我等是不一样的。” “虽然娘娘有时手段狠厉了些,应该也是有缘由的吧。” 司祁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似嗤似蔑。 两人没说几句,刘伯良便被带来了,见到人的那一刻,端妃无端眼皮一跳,心里刚出现没多久的高兴,蓦然化作焦虑。 对于外臣,司祁可就没有面对时女人那么好说话了。 他使了个眼色,自有阿布上前朗声说:“刘大人可知罪!” 刘伯良心下一惊,保持着跪姿:“皇上明鉴,臣愚钝,不知皇上所指,求皇上明示!” 阿布又厉声道:“刘大人,事到临头还敢嘴硬,可知欺瞒皇上乃是大罪?” 他一挥手,早在外面准备的侍卫进来,还拖了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落染,等阿布拿银针在她后颈扎了一下后,落染缓缓恢复清明。 阿布说:“将你所知如实道来,皇上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听见皇上二字后,落染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端妃在旁边恶狠狠地看着她,她却浑然未决,盯着自己已经血rou模糊的双手,吐出第一个字后,话语流畅了许多。 “……奴婢奉端妃娘娘的命令,潜伏在贵妃身边。” 经历了半月的折磨后,落染宛若行尸走rou,她将所有的事一一道来,除了她与端妃,也包括刘太医与端妃。 “端妃娘娘发现刘太医与贵妃有血仇,便与刘太医联手,娘娘提供药材和毒香,刘太医借机激发毒性,神不知鬼不觉,叫贵妃病死。” “娘娘承诺,日后贵妃病逝,就送刘太医出宫,绝不牵连到他。” 司祁问:“刘太医与贵妃有何仇怨?” “好像是……刘太医有个meimei,街上冲撞了贵妃,被当众赏了巴掌,回家没几天,又被未婚夫家捉jian在床,没过多久,就自尽了。” 落染不堪重伤,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晕了过去,她身上的血腥味很重,司祁觉得不适,就叫人先把她带走。 “找个太医给她看看,万不可就这么去了。” 等落染被抬走,再看剩下两个人,三头对面,端妃辩无可辩。 扑通一声,端妃跪坐在地上,她面上隐有颓败之色,不禁呢喃:“皇上刚才不还说——”她可以同贵妃争一争的吗? 直到这一刻,她才恍然明觉,原来皇上刚才问了这么多,并不是真对她青眼有加,而是连番下套,想听她亲口说,对贵妃有多少憎怨的。 她喉咙里仿佛被塞了什么,卡的她难受。 而刘伯良自知死到临头,却是什么都不怕了。 “就算真给她下毒,那又如何?”刘伯良面上浮现一抹癫狂,“她害我亲妹,我定要让那毒妇血债血偿!” “只可怜我那薄命的meimei,年纪轻轻为人所害,便是去了,仍深陷流言蜚语,连挚爱的未婚夫都将她抛弃,被家族视为耻辱,死后都不得安宁!” 刘伯良乃家中庶子,刘家世代为医,相传祖上也曾有人入太医院,但那已经是极久远的事情了,几十年过去,刘家早就没落,在当地也只能称作衣食无忧,远算不上富庶。 刘家三房,皆在祖传医馆中坐诊,刘伯良和他嘴里的meimei,皆是二房妾室所出,家中人丁兴旺,家财却只是一般,而几个老爷又偏要学人家嫡庶之见,本事没多少,毛病多。 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女,不光得罪的贵妃,还与外人有染,随便哪个名头,都让家里人羞愧不已,少不得各种闲言碎语,以及数不清的偏见和羞辱。 最终,刘家小妹不堪受辱,投湖自尽,却不想便是去了,仍要被父亲剔出族谱,尸骨葬身荒野,要不是刘伯良考入太医院,一跃成为家里地位最高的那个人,恐怕连妹子的尸骨都迁不回家。 即便如此,在小妹离世后,他的母亲身体也每况愈下,这几年被他拿各种药材吊着命,但身骨早不如以前,且每日以泪洗面,不知何时就要驾鹤西去。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享受着无尽的荣华,在宫中呼风唤雨,高傲不可一世。 同样是人,凭什么! 这些事发生的隐晦,但并不是无迹可寻,刘伯良涕泗横流,诉说着他家人的悲哀,司祁无法分辨出真假,使了个眼色,示意阿布去求证。 等刘伯良说够了,大部分事情也得到了解答。 端妃也好,刘太医也罢,都与贵妃有私怨,同一个仇人,为何不能联手。 两人一个有权,一个有机缘,要不是司祁对林姝姝多有上心,还真不能保证在她毒发前发现一切。 “端妃可还有话要说?”司祁问。 端妃痴痴的笑了两声,两行清泪蜿蜒而下。 再看刘伯良,司祁又问:“你说你那meimei是贵妃所害,可有证据?” “小妹性子腼腆、与人为善,只与贵妃有过冲突,而且她最是听话,从不见外男,如何会与人……不是贵妃肆意报复,还能是谁!” 刘伯良能力有限,根本查不出什么,但在他看来,贵妃睚眦必报,哪怕当众罚了巴掌,肯定还不解气,小妹与人有染,也一定是贵妃安排强迫的。 端妃和刘伯良双双被带下去,司祁静坐在桌前,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