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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老攻的悬赏(反骨) 第156节

    “后来,他就死了。”

    江倦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样子真像杀人不眨眼的反派。

    “传言也没说错,黄柘算是我弄死的。”

    萧始猛地坐了起来,拉着他就要往外走。

    江倦不知所以,“你干什么,又犯什么病?”

    “宝贝儿啊!你做了这种事都人尽皆知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慌的啊!万一谁看你不顺眼要拿你做文章,你兜里的手铐就得铐在自己手上!不行不行,我得找个地方把你藏起来,绝对不能让人再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了!”

    这倒确实是萧始能做出来的事,说实话江倦也没觉着意外,甚至有点……窃喜?

    读懂自己此刻的情绪,江倦反而不懂自己了。

    难道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其实是期待着萧始能这样珍惜自己的?

    一晃神,他就被萧始拽到了楼梯口,他赶紧停下步子,“别发疯了,我做这种事是得到了许可的,要不现在早就进监狱等执行了。”

    萧始一合计,好像是这么回事。

    “黄柘是死在了‘乐园’,也就是去年小惩参与猎杀游戏的时候,当时他正在赶往猎场的路途中,是冲着灭了小惩和宋玉祗的口去的。事急从权,我本来是开车打算逼停他的,但他当时很激动,也可能抽了风,一紧张就翻了车,冲下了山崖。”

    江倦回忆道:“现在想想,搞不好他那时候也嗑了药,反应才会那么大。只不过当时警方对‘寒鸦’的了解太少,没觉着他是毒驾,也没发现其他疑点,就当做交通事故处理了。”

    “那,那你……”

    “真要说起来,我也没什么责任。”江倦扶着腰说,“我只是追到他,对他按了几下喇叭,放下车窗让他停车,是他自己发疯加速蛇行的。他往山崖下冲的时候,我还帮他挡了一下,这都没能挡住他,也是他命该绝。”

    知道这事和江倦没什么关系,萧始才松了口气。

    “我和黄柘关系一向不怎么样,会传出这些闲话也正常。这案子牵扯丑闻,有人想让它快点了结,也顺便帮了我一把。”

    “什么丑闻?”萧始见江倦脸色不大好看,又道:“我是不是问的太多了,你不想说也没事,我只是八卦一下。”

    “和雁息烂得不相上下的丑闻。”

    江倦进了茶水间,接了杯速溶咖啡,自己喝了一口,便把剩下的半杯给萧始了。

    “雁息公安系统内出了好几个内鬼,与犯罪组织狼狈为jian,逼得上面不得不进行一次大清洗。而长宁则是整个禁毒口烂透了,在很多年前,他们就广收党羽,借职务之便给毒贩提供渠道,再不就是有目的性地端了几个毒巢,把缴来的毒品据为己有,转手卖出去,个个借此中饱私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对于新人,他们是能吸纳就吸纳,不能成为同路人就宰了,反正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新鲜血液。”

    萧始抿着那杯没什么滋味的咖啡,咂摸半天,“难道是沈三公子派你去调查他们,你却不小心暴露了吧?”

    江倦听了这话不大高兴,“虽然我的我仅有的两次卧底任务都没成功下潜,但你不能因为这个怀疑我的能力吧?”

    “我、不是这意思……”

    “我当初去长宁有很多原因,第一就像你说的,是沈老师的任务,第二是因为我当时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这话艰涩难言,江倦又接了纸杯猛灌一口。

    “那时候哥哥刚走,我跟你之间又发生了那种事,我就像个随时可能自爆的炸弹,谁都怕我伤人害己。沈老师是好意,想让我找些事情做,借此麻痹些日子,也许就会好起来。可不巧当时我又发现了哥哥生前藏着的秘密,得知我爸的死可能与小惩的生父姜誉有关。”

    他靠在窗台边,回头望着窗外的风景,抚额叹道:“我明知道小惩和姜誉没什么关系,从小到大,姜誉都没对他尽过抚养的责任,害他人生的前半段过得清苦又孤独,缺失了家庭应有的爱,他也是受害者,可犯起病来的时候,我只会念及他身体里流淌着的杀人犯的血。我由此迁怒对此一无所知的他,在他重伤躺在医院里的时候都有几次险些掐死他,这样的我必须离开他,否则会对他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萧始不知道他和姜惩还有这一段往事,听得舌根发苦,不知如何回应。

    江倦本就没打算等他回答,仿佛只是想对尘封已久的过往做一次释放。

    “去长宁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为了藏匿身份,为了保护小惩不被我伤害,也为了调查我爸。他当年也在长宁任职,后来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调查案子的过程中,我觉得长宁有人知道真相,必须往下深挖,也就在长宁待了将近十年。”

    “……在那种吃人的地方,真是苦了你了。”

    “其实你也没猜错,我去长宁是沈老师的安排没错,他的本意也的确是希望我能融入禁毒,找到他们犯罪的证据。可我的身份太敏感了,一出现在长宁,就有人认出了我是江寻的儿子,也就没能成为他们的‘自己人’。碍着我的身份,他们不能做得太明目张胆,要是江家父子都死在长宁市局,他们的那点破事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所以他们只能用些低劣的法子撵我走。”

    “就比如……打伤你?”

    “那都是小打小闹。这么说吧,我在长宁那些年,从来不在局里吃喝,也不碰别人给我的东西,小心翼翼过了很多年,但最后还是被逼得不得不走。”

    看他的口型,萧始觉得他似乎后面还有个“因为”没说。

    可他却就此打住,之后的话便咽了下去,给萧始留下了一个悬念。

    作者有话要说:

    论欺负过江倦的人现在正在做什么:

    黄柘:我坟头草已经五米高了。

    目前还没出场,不能公布姓名的a:我还在温柔乡被美女环绕,但是总觉得脖子凉凉的。

    目前还没出场,不能公布姓名的b:战斗在搞钱的一线,我觉得腰子也凉凉的。

    卡索:已经瞄准楼上两位准备暗鲨,并且打算铁锅炖自己给阿倦助个兴。

    萧始:抱住媳妇儿,亲亲抱抱埋胸贴贴。

    黄柘:……

    a:……

    b:……

    卡索:……算了,还是瞄准这条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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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遮羞

    萧始好奇心重, 江倦越是隐瞒,他就越是想知道隐情。

    事后他又问了袁衾,可这热衷八卦的地中海想了半天都没能给他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道是:“有人说是姜队和小宋警官在一起让江副这个前男友吃了醋, 他是回来抢人的。也有人说是他在长宁受了委屈, 回来找娘家人撑腰的。但我觉得, 他应该只是想找个热闹的地方养老吧?”

    眼看这个问题从外人口中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答案,萧始只能转而求助于“娘家人”。

    他找到姜惩的微信,小心翼翼地发了句:“在吗?”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了语音回复。

    他戴上耳机, 就听姜惩在对面吸溜着泡面说:“有话就说。”

    看着沙发上裹着空调毯浅眠的江倦, 萧始纠结着措辞, 打了删, 删了又打,好半天才把后半句发出去:“你知不知道江二为什么回雁息?”

    聊天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讲话, 却又突然消失了。

    姜惩改变主意,文字回复了他简单的一个字:“嗯。”

    “他是不是受了委屈?”萧始问。

    “不是。”

    萧始刚放下心, 对面的消息又进来了:“不能管那叫委屈。去年年初我受伤住院的时候, 阿倦还用着江住的身份,他来探望我的时候身上带着伤, 说长宁待不了了,想在雁息休养些日子, 我就和他一起住了些日子。”

    “什么伤?”

    “枪伤!!!”

    姜惩这个习惯标点符号全用空格代替的懒蛋一反常态, 居然用了三个感叹号来表达心情。

    “伤在后腰, 你懂我意思吧!!”

    萧始瞳孔紧缩, 呼吸一滞, 看了看身边对此毫无察觉的江倦, 蹑手蹑脚出了门,反手给姜惩打了电话。

    对方接了电话比他更先一步开口:“你怎么会想到问这个?是阿倦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别紧张,只是今天长宁市局来了几个人,我有些好奇他以前的事。”

    “妈的!来的都谁?有没有禁毒的混蛋?”

    “有一个。你先告诉我,伤在后腰是什么意思?朝他开枪的人,是他……”萧始哽住了。

    姜惩咬着牙,声音透过话筒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对!阿倦没说,但长了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是他娘的自己人打伤了他!我听说他是在缉毒行动中与毒贩发生冲突时被打伤的,他再怎么傻也不会把背后对着敌人,长宁也没有人值得他以身相护,所以,就是跟他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人打伤了他,明白吗!”

    半晌没听见萧始回话,姜惩冷静了一点,回过头说:“别怪我地图炮,阿倦遭遇这种事却没一个人肯站出来替他撑腰,就足够证明长宁禁毒没一个好东西!你要是见着了他们的人,不用留情,照着脸打!我给你兜着!!”

    宋玉祗听了这话赶紧捂住了姜惩的嘴,接过电话对萧始说:“大夫,你别激动,我哥说的是气话。去年长宁市局内也进行了一次清洗,禁毒那些涉及犯罪的人死的死,抓的抓,经历了一次大换血,基本没有老人在了,你可别惹出什么事啊。”

    萧始半天没回话,宋玉祗有点慌,“喂?大夫你还在吗?你不会已经把人打进医院了吧?”

    萧始长吁一口气,应了声“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他叼着烟在走廊里站了许久,怕身上沾了烟味,等下呛了江倦才没点。

    在他终于收拾好心情,准备进去叫醒江倦的时候,实验室的匹配结果也出来了。

    袁衾带陈薏熳拿着文件进了办公室,对还没睡醒,昏昏沉沉的江倦说道:“江副,死者的dna与其母王桂芝并不匹配——他不是孙晨宇本人。”

    众人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却也正是因为在意料中才让人伤感。

    江倦揉了揉眼睛,“知道了。关于吴徽家人的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们从吴徽的亲属那里了解到他刚考上大学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给他留下了一笔十多万的遗产供他读书。自从上了大学,他离开家乡以后就再无音讯了,他母亲的再婚家庭对于他的事一无所知,这些年也没联系到他,对此还很失望。据说他母亲的再婚对象对他很不错,还曾提出过让他加入重组家庭,却被婉拒了。吴徽表示他不想破坏母亲的新生活,在家乡也有放不下的人。”

    “他父亲呢?”

    “他的父亲吴征还活着,在吴徽上大学以后盯上了母亲给他的遗产,到学校闹了几次,之后吴徽就失联了,他也再婚了。半年前,他酗酒中了风,至今瘫痪在床,常被继配打骂。我们联系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能正常说话了,他的继配妻子听说吴徽可能出事了,第一反应就是问我们吴徽的遗产会不会分给吴征,我也没法回答,只能说得先确认死者身份,她也很愿意配合,我们提取到了吴征dna,结果与死者系亲子关系,死者确实是吴徽。”

    陈薏熳小声说:“他以前总是酗酒家暴前妻和儿子,现在也算活该了吧?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江倦看了她一眼,她忙捂住了嘴。

    袁衾又道:“时候不早了,江副你跟老萧早点儿回去休息吧,调查有我们盯着呢,肯定没事,别担心哈。”

    江倦一夜都没合眼,小睡一会儿非但没解乏,反而越发疲了,也不再坚持,便顺着众人的意回去了。

    难得能忙里偷闲缓口气,萧始见江倦上了车就开始精神,便逗着他去了超市,硬是磨着他去逛生活区,还拉了辆购物车。

    “我听怀英说,之前姜惩腿上受了伤,宋玉祗就把他怼进购物车里逛商场,那画面,啧啧。媳妇儿,你要不要也试试?”

    “我腿没受伤,也不想被人当猴看,快点买了东西回去,别闹了。”

    “我没闹。我看你这么累,都走不动了,这不是想给你省点儿力气嘛。来嘛媳妇儿,来一个来一个!”

    江倦正在斟酌自己的拳头落在哪儿能让他长记性又不至于打废了,刚抬起手来就被那人给握住了,还整个扛了起来,双脚离地让他心里没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