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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 胭脂突然惊呼一声,他循声望去,发现那两个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那些箱子,里面竟然是一盒一盒的冬虫夏草、灵芝和松茸! 望着这些熟悉的名贵药材,不禁又让乔镜想起了当初觉得景星阑是去山里打猎的奇葩误解。 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看着乔景他们又打开了另一个箱子。 这回里面装的是整整一箱子崭新的银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乔镜抽了抽嘴角,心想这位景家大哥还真是大手笔,过年送个礼,搞得跟下聘礼似的。 “这么贵重,收下不太好吧?”他委婉地问道。 景星阑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飞快地看了乔镜一眼,唇角微扬:“没事,反正之后他估计就不会再来了,你就收着吧。” 乔镜总觉得这话说的好像有哪里奇怪,但是还没等他理清头绪,乔景兴奋的尖叫声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是最后一个、也是最小的箱子,谁也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一把枪! 这回,就连景星阑也忍不住扶额叹息了:“大过年的送这个……该说他什么好呢?” 但是很显然,乔景对这玩意儿爱不释手,他双眼放光地将它从箱子里拿出来,不等胭脂说太危险了别乱碰,就在几人震惊的注视下熟练地上膛、拉保险栓,过了十几秒才终于注意到院里半天没人说话了,这才一脸无辜地抬头望向他们:“怎么了?” 景星阑盯着他,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放下!”他喝道,一把夺过乔景手中的枪卸了子弹,“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儿学的?” 乔景挠了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小声道:“我爹以前是山上的土匪头子来着,不过他死的早,我就被二当家的赶下山了。” 胭脂一脸震惊地问道:“所以,这就是你执意要去当兵的原因?为父报仇?” 乔景:“报仇谈不上,但不喜欢土匪倒是真的。他们见了官兵就逃,所以我想当兵。” 谁也没想到,乔景的身世竟然是这样。 从前乔镜他们不问是因为怕触碰到了他的伤口,但现在看来,恐怕不是什么伤口,但的确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怪不得这小鬼当初人没多高,脾气倒是挺大,乔镜想,原来还有这样一番渊源。 在短暂的小插曲后,时间也已经到了中午。 几人把这些礼品收拾好,摆盘上桌,开始吃饭。 景星阑给两个小的倒了两大杯牛奶,自己则倒了小半杯白酒,本来他也打算让乔镜喝牛奶的,但是由于成年人的自尊心作祟,最终,乔镜在男人戏谑的视线下硬着头皮端起了酒杯。 “新年大吉,干杯!” 清脆的碰杯声在半空中响起。 蹲在座位上的小黑猫叼着炸得金黄酥脆的小黄鱼,也含含糊糊地“喵呜”了一声,像是在应和着众人的声音。 乔镜没敢多喝,只是在敬酒的时候浅浅抿了几口。 ……但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这顿饭还没结束,他就已经在胭脂兴奋的鼓掌声和乔景的喝彩声中彻底迷失了自我,红着脸摇摇晃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筷子敲着碗,一边念一边唱起了李白的《将进酒》。 待一曲终了,他不顾景星阑的阻拦,直接仰头将杯中剩下的白酒全部一饮而尽。 “不像话!”紧接着,在两小只震惊的注视下,黑发青年一改平时安静腼腆的模样,用力抓住了景星阑的肩膀来回摇晃,“能不能喝?能不能喝?剩那么多,你养鱼呢?” “将进酒,杯莫停!喝!” 景星阑:“…………” 男人被迫喝完了一杯酒,但他的酒量可比乔镜好多了,几杯酒下肚,不仅神智清醒,甚至还有空让008录个像,之后等乔镜醒了放给他看。 在这段时间内,乔镜几乎把九年义务教育必背的古诗文都背了个遍,甚至已经开始面无表情地用英文朗诵起了莎士比亚的经典台词: “哦!罗密欧,你为什么是罗密欧……” 景星阑专注地望着青年醉酒后放飞自我的模样,半晌,控制不住地低低笑了起来。 男人晃着酒杯,一手托着下巴,不知是因为酒意还是笑意,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眼底氤氲着如薄雾般淡淡的情愫。 直到乔镜彻底醉倒,他这才叹息一声,让两个小的把桌子收拾一下,架着人上了二楼。 等把人放到床上后,他直起身,望着呼吸均匀睡得无知无觉的青年,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缓缓俯下身,直到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已经清晰可闻。 胸膛中的心跳逐渐加快。 景星阑能感觉到,有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在驱使着他的身体,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实在是有些过分糟糕了,是糟糕到会把人弄哭的那种。 ……他也醉了吗? 修长的十指慢慢攥紧了青年旁边的枕头,景星阑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直起了身子,替乔镜掖好了被子。 乔镜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 夜空中绽放的烟花声将他从睡梦中唤醒,青年翻身起床,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xue,刚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了端着醒酒汤上来的景星阑。 “除夕快乐。”男人笑着道。 “……除夕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