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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有什么话就说吧,这会儿没别人了。” 不管四爷刚刚在老福晋跟前把好女婿装得有多像,瑾玉也知道他今天追过来是因为什么,反正都这样了早死晚死没什么区别,今天死好过明天老福晋寿宴上闹起来好。 “说什么?爷饿了,老福晋不是让你陪爷吃饭吗,饭都没吃说什么。”四爷看着板着一张脸的瑾玉心里都有点纳闷,明明是她骂了人就跑,怎么还这般理直气壮啊。 瑾玉听了这话没忍住上下打量四爷好一通,忍了又忍才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忍回去。毕竟人家也没说错,吵架归吵架饭总不能不让人吃饱,没这个道理。 姑奶奶带着姑爷回来吃饭,厨房的速度和手艺都超水准发挥,没多会儿馄饨面和菜就都好了。瑾玉是老来女,家里额娘哥哥嫂子都捧在手里疼,连厨子都备了北边的南边的各准备了一个,后来瑾玉出嫁之后,这些人也都没离府,这馄饨面就十成十都是南边厨子的手艺。 贝勒府里吃这些口味的时候少,四爷吃个新鲜倒也吃得挺开心,还时不时往瑾玉碗里夹菜,那样子看得瑾玉好几下差点把自己嘴给咬着,馄饨面到底什么滋味吃完了都没能尝明白。 好不容易熬到四爷吃饱了饭,又让下人把东西都收拾完,这回总算四爷也没再抻着瑾玉,甚至一顿饭的功夫就够四爷反客为主,顺手执起茶壶给瑾玉倒了杯茶,才悠悠然说起两人的事。 “爷知道你要问什么,上午在书房是被你气得够呛,这辈子连皇阿玛都没这么指着爷的鼻子骂。” 皇家的人不管是夫妻还是父子,想法子不给你留活路是常事,当面锣对面鼓的吵架很少,一说就是要体面,但其实四爷不喜欢这样,他虽话少但正惹了他不高兴,他情愿像瑾玉今天这般。 可他不行,他稍微随心所欲一点儿都被皇阿玛说成是喜恶阴晴不定,便也渐渐习惯了把情绪往心里埋。四爷以前就自己告诫过自己,就算做不到老八那般对谁都谦谦君子春风和沐,至少别让人看出来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四爷是个心性坚韧的人,他说要怎么办自然能逼着自己成为怎样的人,只是矫枉过正,黑面阎王的绝活唬得住外边的人顺道也把自己给唬住了,时间一长就连自己心里到底想的什么,是生气还是嫉妒还是委屈都分不清。 “李氏的事你办得对,我也知道你办得对,李氏生了大格格和弘昀,按道理份位应该升。你这么做是为了府里好,她成了侧福晋对孩子好,也给后院其他人竖个模子,让她们明白在府里踏踏实实的才有好日子,是不是这个道理。” “但道理归道理,爷心里还是不舒服,不是生气是委屈。委屈你这人心太硬,说给爷添个能上玉牒的侧福晋就添一个,可见你心里没有爷的位置,是吧。” 四爷弯弯绕绕说了这么多,前边听得瑾玉有些迷糊,什么自己这样好但是又不好的,他行又不行的实在是太绕了。但最后几句她还是听懂了,这人居然说自己委屈?然后还倒打一耙污蔑自己心里没他?这还有天理吗。 没天理,这事太没天理了。四爷这话说出口瑾玉第一反应便是这个,连带着整个小脸儿都气红了,完全没了刚刚心虚的样子只想好生跟四爷把这事掰扯清楚,倒要看是谁心里没有谁。 可话到了嘴边瑾玉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这事的重点不是他委屈不委屈的问题啊,这事的重点在于四爷这态度,这态度莫非是?动了真感情了??? 反应过来这个问题的瑾玉脸都吓白了,再定睛看四爷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挺好一爷们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自己当四福晋之后确实没怎么纠结就跟他做了真夫妻,但这并不代表她真的有多想跟他缠缠绵绵到天涯啊。 “爷,您是不是有可能,当然我只是说有可能啊,您刚刚感觉稍微有点没那么准确,您是不是有可能是被我气昏了头啊。” “福晋说的是哪个感觉不准,是我说我委屈,还是说你心里没我。或者说福晋不是觉得爷的感觉不准,而是福晋不想爷有这样的感觉,对不对。” 要不说四爷就是四爷呢,都这会儿脑子还特清楚,一点没被瑾玉往偏了带,反而还抓住了瑾玉话里的漏洞更加精准追问,问的瑾玉哑口无言。 要说瑾玉想不想那自然是不想,说句不好听的但凡换个人,哪怕是也是皇子也是贝勒,只要不是四爷说不定瑾玉还真使劲往那戏本子里唱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上奔一奔。 但他是胤禛啊,是以后的皇帝,别看现在好像自己真拢住了他的心,这玩意儿十有八九没法长久啊。毕竟在后宅自己也许还能一手遮天,大不了就学郭络罗氏那样就不让爷们纳妾,就不让府里进新人。 总有一天四爷是要当皇帝的,到时候选秀跑不了吧,大选小选总会不断有人要进宫,这事不光自己拦不住就是四爷也拦不住啊。 选秀从来都不止是给皇帝充盈后宫选女人,也是前朝对于权势地位博弈的另一个战场,不光有无数女子盼着靠这个一步登天,也有不少家族心心念念就盼着这条路给自家多一份荣耀,多一分保障。 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钱能使鬼推磨,说到底皇帝到底有多尊崇到底能不能万万岁都是虚的,只有前程名利做饵才能催得世人到死都永不停歇的追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