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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时候的谢轻雪格外讨厌傅云声,看哪都觉得不顺眼,再加上傅云声一见到她便别开视线,好似嫌弃不已,谢轻雪咬牙切齿,甚至动过偷偷把人套个麻袋揍一顿的念头。 当然,这个念头最终不知为何被打消了。 谢轻雪回忆不起来,她有些走神,香烟一点点燃烧着,火星不小心烫到了手指,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点浅浅的红。 谢轻雪的手指轻颤了一下,她回过神,皱着眉正要抖落烟灰,这时屋内却传来一阵咳嗽声,撕心裂肺。 谢轻雪一愣,赶忙彻底熄灭了香烟,她抬手,手中的香烟准确无误地落入垃圾桶之中,而谢轻雪则快步走进了屋内。 一进屋,谢轻雪便与一双黑色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那人重重地咳着,眼尾染上些许嫣红,眼睛却好似一汪冷泉,清澈,却又带着寒意。 谢轻雪在傅云声脸上看见了还未褪去的戒备,她垂眸,在傅云声衣袖中看见一片不知打哪来的碎瓷块。 也许是在路上捡的。 谢轻雪挑了挑眉,心道小少爷也没那么傻白甜,知道保护自己,只是 轻叹着上前,谢轻雪不费吹灰之力,便把被傅云声紧紧护住的碎瓷片抽了出来。 这种东西可没什么用。 傅云声依旧烧得厉害,虽短暂地清醒过来,但眼前的一切仍旧模模糊糊的,好似隔着一层迷雾。 意识不清,傅云声脑袋一团浆糊,冷不丁听见谢轻雪的声音,他费力地偏过头,却是没有半分犹豫,明明思绪混乱,连自己是谁都要想上片刻,却独独对谢轻雪的声音记得格外牢固,连想都不用想便认了出来,仿若本能一般。 谢轻雪? 短短几个字,傅云声却说得格外费力。 嗯,是我。 谢轻雪轻声应了一句。 傅云声的身体渐渐放松起来,好像小动物找到了安全的庇护之所,傅云声竭尽全力想要靠近谢轻雪。 墨色的长发狼狈地散落着,傅云声的脸颊红扑扑的,裹着被子扭动的他褪去了平时的高冷,竟显得有些可爱。 看着比自己还要高上几厘米的小动物,谢轻雪的脸色越来越复杂。 但她终究还是走到傅云声身旁。 傅云声心满意足地拉住了谢轻雪的手,手心相接的地方传来阵阵温暖,傅云声一颗惊惶的心总算慢慢地落了回去,长长的眼睫垂下,他沉沉地睡去。 而谢轻雪则沉默着,注视着紧紧握住自己的那只手。 这是一只格外好看的手,宛若上好的玉石一般,泛着浅浅的光泽,指尖修长,节骨分明。 然而这么一只手,却有人残忍地其折断,于是美丽不再,只剩下了令人心惊的扭曲。 谢轻雪忽然想起了之前没能回忆起来的事情。 年少又幼稚的她在傅云声的必经之路上等了很久,始终没能等到人,满心怒火的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当晚凭借着从小偷鸡摸狗的本事,直接翻墙溜进了傅家。 要说那时的谢轻雪也是艺高人胆大,若是被傅家的人发现,以他们对傅云声的宠爱程度,谢轻雪根本没有好果子吃。 然而最终傅家的人没有一个发现谢轻雪,谢轻雪翻遍了整个傅家,总算找到了傅云声的房间。 谢轻雪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正要探出头去,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呆住了。 只见偌大的房间之中,傅云声端坐于椅子上,他满目认真,背影挺拔,宛若松柏。 傅云声完全没有注意到谢轻雪的到来,他手中的笔一直没停下来过。 一张又一张的画纸从桌上落下,谢轻雪伸长脖子看了看,发觉上面皆是一些奇异的花纹。 那是魔纹。 傅云声在练习画魔纹。 精神力接连不断地注入魔纹之中,傅云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他却始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汗水从额头滴落,溅落在废弃的画纸之上,傅云声却浑然未觉,他似乎彻底沉浸在眼前的绘制之中。 任谁都看得出傅云声的努力。 天才之名靠不光光是傅云声的天赋,还有他的努力。 谢轻雪心中的怒火忽然便平息了下来,她收回目光,撇了撇嘴,而后身影闪过,利落地翻过高高的墙壁,从傅家钻了出来。 想到以前干下的傻缺事,谢轻雪头疼不已。 只是,这种头疼只持续片刻,谢轻雪的目光又落回傅云声的手上。 她鲜少升起些许同情。 因为那时的傅云声在绘制魔纹时,表露出来的不止是努力,还有真切的对这份工作的喜欢。 努力着这么久,梦想却被人硬生生断送。 谢轻雪难以想象傅云声被毁掉精神力、折断双手时的心情。 她想起之前看过的那则推送,眼中划过些许暗色。 然而,这时,一只干枯得好像老树皮的手伸了过来,打断了谢轻雪的思绪。 给钱。 谢轻雪怔愣了一下。 老头见谢轻雪许久没回过来神,当即倒竖眉头,一脸戒备:你不是打算赖账吧?我跟你说,我这些药 眼见老头又要开始叨个不停,谢轻雪哭笑不得,当即掏出通讯器,将钱划给老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