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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知道皇帝不高兴, 但事已至此, 他顾不得许多了,断然道。 其实搬山是微臣宗族中的过继子,并非亲生儿子, 之所以未将辽袖认祖归宗,是因为臣有私心, 搬山想娶她,倘若相认,两人便是兄妹的名分啊! 不可能! 皇帝矢口否认,这一惊非同小可,马上就要走。 朕要查明了再做定夺。 首辅继续高声。 臣有大错,请陛下降罪,只是皇室血脉万万不可混淆! 胡说!皇帝一声厉喝。 他气得伸出指头,指点着首辅,哆嗦个不停。 血液沸腾至头顶,脚底站不住,重重跌坐在椅子上,面色灰白。 你你敢忤逆朕 他不信,绝不肯信! 皇帝双目通红,低头冷笑了几声。 他逐渐平和,神情镇定。仿佛陷入了往事的美好,爱护珍宝似的,不住摩挲那封遗书。 怀珠当年跟朕做了约定,她从来不骗我,只要我放她去东川,不跟孩子相认,她就答应生下我跟她的孩子,那是一对双生子啊! 他抓住那封遗书,像拿到救命稻草一般,慌乱地拆开。 这封遗书他找了很多年。 做梦都想知道写了什么! 这封信是怀珠对他想说的话,她死之前,心底想的果然只有他。 宫灯照映着薄薄的纸背,啪地一一声。 皇帝看完,顿时急怒攻心,血液歇斯底里地爆发了。 脑袋一歪,乾坤旋转,登时倒在了椅子上,身子抽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首辅吓坏了。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首辅连滚带爬地扑上来,急忙上前探看脉搏,皇帝已是不省人事。 他颤抖着拿起那封遗书,怀珠从小不怎么读书,总这样言简意赅,不喜长篇大论。 遗书摊开,简单六个字。 【去死吧,狗皇帝】 首辅颤巍巍看了一眼口吐白沫,两眼翻白的皇帝。 坏了,这是中风了。 * 数十只船从身边经过,挂着门帘,船厢内支着热气腾腾的茶炉。 一些文人在此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王孙公子在里头听曲取乐,一边看街景,时不时传出弄笛吹箫之声。 辽袖望向了文凤真。 孔明灯消失在夜色中时,他腰身极直,微闭眼眸,长睫覆落一片淡淡影子,远山皑雪,白净得没什么温度。 辽袖一对瞳仁分明,乌黑明亮,在夜风中逐渐清晰。 殿下方才许的什么愿? 文凤真转过身:不告诉你。 湖面潮湿的水汽扑在皮肤,寒意顺着袖口往里钻。 她方才本就出了汗,墨色长发拂落腰侧,脊背单薄,裤管随风轻轻晃了两下。 文凤真掀起帘子:这是我的私船,里头有干净的衣裳。 不是一直说要换衣裳吗? 辽袖进了屏风里,良久,又原封不动地出来。 迟疑了好一会儿,纤白手指按着茶壶柄,抬头说:换衣裳太麻烦了。 文凤真笑了笑。 他知道她不想换。 因为里头都是他的备用衣裳。 你想生病吗? 他又说:你只需要将里衣换了,总归旁人又看不出来,穿着湿衣裳,被水汽一激,又该惹奶奶担心。 辽袖想了一想,磨蹭着在屏风后头,换了里衣。 殿下的一套里衣叠得整整齐齐,白绸面摸上去很柔软,干净清爽,熏了淡淡的松枝香,温暖舒适。 文凤真倏然贴近她,指腹泛着甜梨冷香。 她一怔,不自觉后退一步,腰身一下子软软贴在窗口,窗口低矮,她险些翻了下去。 没来得及一声低呼,她的胳膊被他稳稳拽住,拉了回去。 文凤真轻轻托举她的小腰,给她抱下来,温热气息浇灌在耳侧。 他凤眸微暗:你要去水里洗澡 他没这么容易放过她,漫不经心地伸手没入少女柔软发丝,扣托着她的后脑勺,逼她不得不仰头,贴得更近。 好了,辽姑娘,该下船了。 辽袖低头,胸铺起起伏伏,有些不舒服,分开的腿内侧软rou,硌到了他的佩剑,被磨得发红发麻。 文凤真修长的手指缓缓往下,替她整理衣领。 不由得神色专注地盯着她的小脸,眼底含着潋滟春水,大眼眸天真又惹人意乱。 水红的饱满唇瓣,忍不住想尝一尝甜味儿。 她嘴角的血迹还没擦干净,晕着一抹淡淡粉色,像被猛烈亲过似的。 呼吸交融,焦灼炽热。 辽袖尴尬地别过头,望了一眼窗外:殿下,我还是一个人上去吧。 嗯? 他略微疑惑,手臂长而有力,懒懒地搭在她小腰,慑服感十足迫切,叫人如履薄冰动弹不得。 文凤真弯曲指节,蹭了蹭她的下巴。 可是你一个人,被花子拍晕了拐走怎么办。 她低下头,撒谎时耳朵微动,小脸写满了抗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