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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听潮点了点头,她藏身王府,很难接触到外人,从白夫人那里知晓的可能性很大。不过,白夫人为何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呢?难道她认识苗神谷的人? 周小山分析,单家和苗神谷的人暗中勾结多年,白夫人身在王府,又是怀善堂的人,知道一些内情也不足为奇吧。 这个推论也算是合情合理。晏听潮是个遇事要前后左右都思量三圈的人,李美娘早不交代晚不交代偏偏在他们出发去苗神谷的时候说出她有这么一个朋友,这就有些不对劲。 你干娘平素把自己的事瞒得滴水不漏,今天居然破天荒的主动告诉你,她有个朋友,肯定有缘由。再说,苗神谷有天险屏障,谷口有人把守,置放了无数的暗器机关,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 晏听潮不禁失笑,她当苗神谷是什么集市茶楼么,那么好能碰上她的朋友。 他这么一说,周小山也觉得匪夷所思,细想一下,恍然道:难不成眉山就是苗神谷的人?亦或是,眉山也要去苗神谷? 晏听潮的想法是,李美娘惯会撒谎,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朋友,究竟是不是她的朋友不得而知,但至少不是敌人。当着周小山的面,总不好说她干娘爱扯谎,于是他委婉的感慨了一句,你干娘这人,也不知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周小山瞪大眼睛,你觉得她还有很多事没告诉我? 晏听潮睨着她不想承认却明显已经信了的表情,忍不住好笑,显然如此。比如她这位朋友。 周小山很不高兴的哼了一气。 晏听潮笑眯眯道:就连我这种绝顶聪明的人都被她骗过,你被骗个十七八年的也很正常。 周小山没好气的瞪他,顺便送了一个白眼。 原来人长的好看,翻白眼也可爱动人,尤其她明眸幽亮,潋滟中浮涌一缕浅嗔薄怒的波,色授魂与。 心愉一侧的晏听潮,继续感慨:时至今日,我还没见过你干娘的真面目。 他第一次在泉城见到的那个李美娘,高大魁伟,膀大腰圆。而这次的施娘子,呆滞木讷,身形单薄。若不是周小山说她就是李美娘,晏听潮无论如何也认不出来。易容术这一手艺,看来真不容小觑。 周小山道:我干娘长的很好看,容貌并不啻于你大嫂。 晏听潮好奇,她易容术是从哪里学的?师父是谁? 她说幼年跟着绣坊里的一位师傅学的,那位师傅还教过她一些拳脚功夫。说着说着,周小山忽的一愣,当年沈夫人把她娘和干娘送到眉山绣坊学艺。她方才提到的朋友也叫眉山,这么巧? 晏听潮又问:那位师傅是何来历? 小山回忆了一番,我只知道是一位寡妇,来自何处,是何身份,干娘没提,我也没问。不过干娘说过,她的易容术,早就超越了她师父。因为她待在周家的那五年,和我养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把全部心思都用在琢磨易容术上面。 晏听潮好奇道:她拳脚功夫如何? 对付几个不会武功的寻常人还行吧。我唯一一次见到她动武,是周家被灭门那次,她带着我从密道逃脱,有个人追上来,她一刀杀过去,刀法毫无讲究,也没有套路,只是力道却大得惊人。 周小山面露疑惑,我也一直好奇她为何力气那么大,在丹华铺做香雪膏的时候,她从来不假人手,比一个大男人还有劲。 晏听潮好笑:总不会是天生神力吧? 周小山莞尔。 两人难得没有吵架抬杠,一路闲聊到了集市。 晏听潮叫停马车,让周小山在车里等候,自己带着晏七挨个店铺逛了个来回,购置了不少东西。 御寒的裘衣冬服,手炉,金丝炭,干粮,零嘴,熟茶等等,甚至还去了铁匠铺,买了一些暗器和捕猎的机关。 周小山眼看马车堆得满满的,忍不住问,你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晏听潮拍拍膝上的皱褶,这一趟出门,来回至少一月,多备些东西,以免遭罪。 小山好笑:我看阁主恨不得搬着床去。 晏听潮心平气和的解释:我小时候被我爹和我大哥坑的够呛,吃够了苦头。如今没人管我了,我后半辈子只想赚够钱,躺着享福,吃苦遭罪的事,打死不再做了。 周小山用一言难尽的眼神望着他,这位阁主是要改头换面,退隐江湖,做个身娇体贵的公子哥么? 晏听潮道:这天寒地冻的还得千里奔波,若不是为了你和我大哥,我绝对不会出门。 周小山正色,你要不想去,就留在扬州。我和国师一起去就好了。 晏听潮惆怅无奈的瞅瞅她,这是没听出来话外音么?还是如她所说的,心里没有情情爱爱? 我不去的话,你干娘还不得提刀来砍我。 周小山一本正经道:她又打不过你,你怕什么。 打是打不过,不过,晏听潮忽然面色一紧,万一她易容成你的样子来砍我,我没有防备,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