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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还有三天就过年了,今年我就不去娘家了,叶子还小,怕路上冻着。 说起这个,欢乐的气氛一滞。 不是不想回娘家,王秀珍望着孙叶的眼眶微微泛红,回去就得添四口人的口粮,太难了,她已经三年没有回去了。 其他妯娌互相看了看,瞥过头,纷纷说着不回娘家的言论,就大房娘家在一个队里能就近回去看看。 孙老太抬头,默了半晌。 那今年咱们就在家里过吧。 孙老太也没了兴致,把衣服放着,回屋看着瓮,底下浅浅一层的米粒,瓮地若隐若现,粗糙的手拂着,这还是她省着吃才省下来的。 她默默盘算着还有多少能吃的,今年可得是个好年啊,不然这一大家子 孙叶不受影响,依旧动动手脚,脸上格外平静。 晚间。 孙叶听着王秀珍和孙学军的私房话。 秀珍,给,今天翻红薯地我挖得深了,捡着的。 孙学军从衣兜里翻出个锄头把大的红薯,满脸憨笑。 真有你的,大哥他们呢? 我看他们衣兜鼓的,想来也有。 给娘了几个,我特意剩了最大的一个。 王秀珍接过红薯,把它放床头底下,那里藏着大大小小的吃物,红薯、土豆、花生,还有小拇指般细的板栗,都是他们悄悄寻摸着。 孩子饿了的时候就偷偷拿一点出来,各房都有一点,俱是心照不宣,孙老太也知道。 这雪下的足,想来来年是个好年景,地下居然有红薯,我记得都翻遍了,没想还能捡着漏,有芽儿冒,真好。 孙学军躺靠在床头,王秀珍闻言点点头,给孙学军松松肩头。 运气是不错,你明儿再去看看。 孙叶瞄一眼那歪一起的夫妻,转眼不看。 这地方吃的这般少?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还是睡觉吧。 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是阿母接过红薯喜悦的神情,那不过是个低等作物,换她以前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心中默念静心诀,果然,那影响人情绪的东西没了。 孙叶发现今天格外的热闹,她那两个哥哥更是天不亮的爬起来,兴奋得不行,这天他们也不出门玩耍。 更有甚者,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平时崩着个脸的爷爷也会扯嘴笑笑了。 打扫卫生,整个屋子焕然一新,一群孩子跑来跑去的,也不挨骂挨打了。 饭食也格外的好,一盘炒萝卜干,还有一大盆炖土豆。 红薯饭是每人有一碗,不像平常那半稀不干的,几个馋娃儿已经凑桌边不肯走动。 分两桌吃饭,只等老爷子说词开动。 孙叶被王秀珍抱着,望向老爷子,孙老头放下烟斗,咳了一声清清嗓子: 希望来年风调雨顺,粮满仓,水满缸,一家平平安安的。 停下话来,看一圈个个翘首以待的模样,也不多说什么,伸手拣一筷子土豆,放嘴里咀嚼,点点头。 霎时,桌上筷子翻飞,孙叶也长了见识,啥叫手慢无。 饭毕,一个个从小到大排列站好,孙叶最小,第一个,王秀珍抱着,嘴里说着吉祥话,孙老太从兜里掏出一个红纸包,装孙叶口袋里。 四房的孙苗第二个,也是如此cao作。 一共九个孩子,不论男女,均是一分钱。 得了钱的人就要一哄而散,不想被各自mama拽住,交出钱,美其名曰,帮存着以后再给他们。 几个小的信以为真,纷纷上交。 真是单纯,东西当然要握在自个手里才是自己的,孙叶想着,她以后准自己保管。 也许孙叶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已经把自己当成这家的一份子。 天气一天天暖和,包裹着孙叶的包被渐渐褪去。 今天已经初十了。 王秀珍每天背着孙叶忙前忙后的,先是给自家地松松土,得趁这个时候,马上开始春耕,那时就没空弄了。 王秀珍把孙叶放地头,让孙叶和孙苗搁一块,提上木制的锄头就开始干活,铁制的锄头前些年大炼钢都上交了。 孙叶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根本不理孙苗,听着耳边咿咿呀呀的婴语,仰面出神地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 她费力的挪动小胖手,紧贴着地皮,感受周围的气息。 这里很是荒芜,弥漫着沙尘,让她有些心烦意乱,绿色少,刚长出来一点都被挖吃掉。 地底传来一阵阵欢喜声,传来想与孙叶亲密接触的想法,可是营养不够,它没力气拱开头顶的泥土。 孙叶试着加大心力,俱是徒劳,她只能模糊知道这些植物心声,帮不了它们快速生长。 举起手,置于眼前,细白稚嫩,她真的不是以前那个精灵大祭司了,这些个能力还是母树能为她留下的最好的了,生命泉改造过她身体。 孙叶望着前方弯腰劳作的mama,倒春寒的天愣是出了一头汗,泥土沾满了裤脚,还和四婶有说有笑的。 想不通,人族可真有意思。 听mama说地已经翻好,只等种子种下去,这种子还得去粮站领,家里的种子老早吃的精光。 孙叶过上早上去地里干活,下午去山脚挖野菜的背上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