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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自嘲:工具人此刻要去给男主做饭了。 家里无新鲜rou食,好在门外就是菜地,南星揪了两颗小白菜,打算煮点菜粥给他垫垫肚子。 她生前是个孤儿,凡事自给自足,厨艺自然不差,一锅普通的蔬菜鸡蛋粥熬出来香气四溢。 南星用干萝卜和酸菜炒了两碟下粥小菜,端进正房,赢得了顾意询的夸赞。 他有伤在身,喝完粥便沉沉睡去。 南星找出小锄头,背上竹筐和水壶进山采药。 穿进来之后,她继承了原著炮灰女配的记忆,哪座山好爬、哪个方向草药多、哪种草药能卖个好价钱都一清二楚。 日暮西沉。 山林多野兽,往常,太阳落山前她就归家了,但如今有个伤员要养,不努力赚钱就捉襟见肘,因此她今日格外卖力,踩着点下山,回到家时天光正好黑透。 顾意询还在昏睡,南星将手心贴到他额间,确认他没再烧起来,这才去厨房给他煎药,另起灶炉热上中午剩的半锅粥,从廊下割了块腊rou做一碟回锅腊rou。 做好晚饭,却出了意外。 顾意询眉宇紧锁,浑身冒冷汗,怎么叫都不醒。 南星不得已,提着灯跑去医馆请大夫。 老郎中把脉片刻,捋着白胡子道:兵器抹了剧毒,他余毒未清,起高热属实正常,按时服药便好,不打紧的。 南星很着急,比划道:可是他醒不过来。 老郎中摆摆手,打开药箱:这是被梦魇缠了,无甚大碍,待老夫施几针替他疏通筋骨。 他一针要收十文钱。 南星一脸rou痛地捂紧荷包,默默数他下针:一根,两根,三根八根,共八十文,付完就剩五十个铜板了。 这下她是真的买不起生rou了,往后几天都要吃糠咽菜,她是不要紧,可病人总吃这个不利于恢复。 她一向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独居日子,突然间要多养一只吞金兽,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想到后续的药费,顿时愁容满面。 老郎中收费不便宜,医术倒是货真价实,针灸过后,顾意询松了眉宇,也不冒汗了。 南星付完钱,老郎中好心地帮忙拆了他身上的麻布,重新给他上药。 夜半,顾意询起了高热。 南星寸步不离的守着在床前,一时给他擦拭身体降温,一时给他加被子,还要看着药炉,几乎不眠不休。 两宿熬下来,她脸色都蜡黄了。 翌日,顾意询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南星给他喂药和粥后顾不上休息,煮上几颗鸡蛋,打算带上山充饥,随后匆匆出门去采药,依旧晚上才归。 这晚起,顾意询不再发高烧,她不必夜夜守在床前,南星索性把房间让给他,自己收拾出隔壁的空屋当卧房。 接下来几日,南星在出门前给他备好午饭,药罐搁在屋中小炉上温着。 晚间,她披着夜露回来时,顾意询还在昏睡,不过药罐空了大半,饭菜也吃得干干净净,想来他白日醒过来一次。 攒够五日药材,南星分类整理好,一次性背到药馆去卖。 生药材和干的毕竟不同,亦未经过处理,是以价钱和医馆里卖的那些不能比,而且顾意询的药快喝完了,她顺便找老郎中开副新的。 老郎中很厚道,开的都不是贵药,她取完药还能剩下一点钱。 老郎中觑了眼抓药的孙子,背过手挡在嘴边,悄声道:你放心,老夫不是个多嘴的,你家那位的事儿老夫权当不知。 年轻女子家中躺着个年轻男子,若是被人发现,她名声就不用要了,往后她出现在人前,那冷眼和唾沫星子非得冻死她不可。 老郎中摇头叹息,嘟嘟囔囔:老夫见你勤快,本想挑个好日子把你说成孙媳的,可惜了。 他孙子模样周正,是将来的坐堂大夫,镇上数一数二的好郎君,若是没有顾意询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这倒是门好亲事,算她一个哑女高攀了。 南星扛不住老郎中的怨念,赶忙溜进市集。 家里快没米了,她买了一斗米,一些做手工的布料丝线和墨锭,没有耽搁的往家中赶。 刚进门,就听见一个含笑的声音。 回来了。 顾意询在花草架前提壶浇花,他昂首而立,明明穿着她父亲的灰色麻衣,却不显半点寒酸,仍旧是一位温文儒雅的皎皎君子。 美人总是赏心悦目的,何况是笑脸相迎的美人,南星不自觉的跟着笑。 他近日身子好些了,不似以往整日昏睡,见她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上前搭把手,见到墨锭,笑问:霍姑娘除了自己的名字,可还识得其它字? 南星先点头,后摇头。 繁体字她只勉强看得懂,不怎么会写,来到这个时代后,她除了采药和做手工,也练过一些繁体字,不过书籍很贵,她买不起,只能翻出父母留下的五本认草药的册子,上面常用的字有限,她学不了几个。 霍姑娘的意思是,识得一些字,但不多?顾意询揣着八面玲珑的心肝,一下子就猜中她的意思。 正是如此,南星点头。 他笑道:叨扰多日,正不知如何相报,倘若霍姑娘不嫌弃,就让我来教霍姑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