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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西柳深深地看了纪舒一眼:认识。 然后,他对小王说:我可没有偷听你们讲话,不过我猜测,纪女士这样会赚钱的人,肯定是在打你们股票的主意。远远看见你们在谈话,我就赶紧过来保护我的1000股啰。不然,谁能抵御纪女士的魅力呢? 小王尴尬地笑笑。 纪舒挑眉:你猜对了,我就想买股票。不过你们华尔街的大银行,怎么会在乎这区区1000张股票呢? 杨西柳说:我们罗西银行是外资机构,没有资格购买。我是以私人名义购买的。看来纪女士和我英雄所见略同,都看上了深市发展银行的股票,我们的缘分真是很深啊。 上次,杨西柳在电话里规规矩矩地帮助纪舒介绍了能融资的金融机构,纪舒很感激。 可是现在,杨西柳讲话又开始油滑起来了,纪舒觉得这人和变色龙一样,心里不快。 缘分什么的我看还是太浅,不然我们就不会争这些股票了。 纪舒想了想说:王同志,我也不想让你为难,既然股票已经被杨先生预订了,这次就算了吧,以后我们再联系。 她下了决心,既然杨西柳上次帮过她,她也就不挡杨西柳的财路了。 况且人家在前,她在后,本来也没理由非要让给她。 纪舒说完,对着两个人摆摆手:我先走了,以后再联系。 小王只好招手告别,杨西柳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没说话。 等纪舒走出了大厅,到了附近的公交站,身后却响起一辆车轰隆隆的引擎声。 一个脑袋从一辆小轿车的驾驶室探出来:载你回去?纪翻译? 纪舒脚步不停,慢悠悠地说:不了。杨先生,我真不是翻译,今天是偶然在路上遇到了米尔顿先生,他的翻译不见了,我临时充当的。 杨西柳慢慢开着车,和纪舒保持一个距离,在昏黄的街灯下,车龟速前进着。 纪舒脚步加快,车也快一些,硬是咬死了她。 开个玩笑,纪女士,刚刚小王都告诉我了。你是好心帮忙的,我当然相信你上次电话里讲的话,你是一个女企业家。 为了盖过车的引擎声和街上的嘈杂,他声音很大,引得街上的行人都侧目。 你知道就好。上次融资的事情,谢谢你,不过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杨西柳露出白净的牙齿,笑着,这次却很真诚了:我分你500张股票,好吗? 纪舒心里一动,这500股不到两年,就能价值翻十倍,5万变成50万以上,杨西柳这是在送钱? 天下有这样的好事?不过见了几次面,就愿意把这么大的利益让出来吗? 纪舒皱眉,侧着身子,对杨西柳说:不要。除了你这里,我一样可以买到股票。再见! 她见右边有一条小巷子,想也想没,就转身拐了进去。 杨西柳只能呆呆看着她的背影。 第二天清晨,纪舒很早就醒了,昨晚睡得不好,脑袋昏沉沉的,心情也有点低沉。 她琢磨着,昨天拒绝了杨西柳,可是没了小王这条线路,又能从哪里买到深市发展银行的股票呢? 如果像是小王说的那样,现在已经是1990年2月,大家都意识到了这只股票的价值,甚至开始抢购,那谁会卖给她呢? 要是在后世,网上发个帖子,加几个群,也能联系上人,可现在,找到这些持股者中愿意卖的人,宛如大海捞针。 纪舒有点颓丧。 昨晚散步遇到米尔顿本就是奇遇,她寄希望于奇遇来做投资,是不是也太不专业了呢? 她来海市,不是来碰运气的,要从能力出发。 纪舒攥紧了拳头。 这么想着,她的心渐渐定下来,肯定还有办法和渠道的,她只需要去找到这些渠道。 偌大的深市发展银行,目前股本至少有一千五百万,除了杨西柳,其他人手里一定还有股票,而且一定有人不想要。 纪舒出了酒店,在街边买了海市特色的粢饭团做早餐,因为约着上午和田秋一起去她工作的照相馆看看,纪舒就往田秋租住的石库门那边走去。 粢饭团是糯米饭,里面夹着rou松和油条,要是喜欢,还可以撒上些芝麻和白糖,总之一口下去,糯米的甜、rou松的香、油条的脆混合在一起,非常令人满足。 还没走到田秋家里,就看见路边蹲着一个人,脑袋埋在双腿里,身体一起一伏。 冬日清晨还冷着,她的脸颊边冒出阵阵热气,应该是在哭泣。 纪舒觉得这人略微眼熟,她慢慢靠近了,从头发和微微露出的侧脸上,认出了这就是田夏。 纪舒大惊,忙凑上去,也蹲下来,轻轻说:田夏姐,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田夏听到有人叫她,慢慢抬起头来,她脸上挂着泪水,眼皮都哭肿了,看起来像是哭了很久了。 石库门的楼门口里出来一个本地阿姨,用带着海市腔调的普通话嫌弃地说:哭什么的啦,哭了一早上了!你不休息,我们要休息的额! 纪舒站起来说:阿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点糟心事?让一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