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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算真相大白,阮星恬与林愿也不可能破镜重圆,重归于好,更何况,这次两人之间切切实实多了两条人命。 这些初夏当然不能告诉林愿。林愿性子多疑,搞不好会以为是她一手策划,破坏他和阮星恬感情的。 初夏说:林公子真是会说笑话,我又没有钻你们两个的床底,怎么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成事。 林愿的脸色rou眼可见地难看了起来。 初夏还是不大想为自己树敌的,尤其是林愿这种亦正亦邪的角色。她过了把嘴瘾后,又补救道:以林公子的家教,想必不会是那种酒后失德的人,就是不知道阮姑娘相不相信了。 她真是会说风凉话。林愿无可奈何,说到底,退婚一事,是他亏欠初夏,初夏帮了他,他不可能真的将火气撒在初夏的身上。 这个闷亏吃的,太让人憋屈了。 林愿忍不住问:若你是恬儿,你会信我吗? 林愿这么问,初夏没法回答,因为她不是阮星恬。但她把林愿换成穆千玄,这么一想,发觉根本不可能。穆千玄就是个白切黑,别的女人莫说算计他,连他的床都挨不着,若真有脏东西沾上了他的床,他会连人将床一起扔出去。 所以,她对穆千玄是信任的。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信。 林愿怔住。 送走了林愿,天色已晚。初夏给苏回送了夜宵,苏回吃完夜宵没事做,初夏给他读了会书打发时间,等到他困了,初夏把书放下,哄他睡觉。 苏回睡着后,初夏收拾碗筷,回了自己的屋中。 空气里水汽渐重,一弯朦胧月也不见了踪影,三更半夜的,除却草丛里的蛙声与虫鸣,再无杂声。 初夏打开衣柜,千挑万选,选了件天水碧的裙衫换上,又坐在镜前,给自己描眉点唇。 镜中的少女眼角眉梢堆着春意,白皙的面颊里透出霞晕。 初夏拿起簪上兰花簪,插在发间,提着一盏兔儿灯,打开屋门,探出脑袋。确认竹苑内其他人都睡了,隔壁屋内空无一人,盛装打扮的她裙摆飞扬,哼着歌出门了。 第64章 浓墨般的夜色侵蚀着大地, 灯晕劈开黑暗,照出脚下的路。雨后湿滑,初夏小心翼翼地走在小径上, 一路往竹林深处去了。 竹林内的空地上,早有一道挺拔俊秀的人影等候在此, 灯笼被他悬在青翠的竹子上, 像是青竹开出了花。 他站在灯影里, 墨发半是束起, 半是披垂身后, 一身绛紫色长衫外罩薄如蝉翼的轻纱,宽袖垂展,衣袂随风, 风姿卓越, 不是神仙, 胜过神仙。 穆千玄鲜少穿这样雍容华贵的颜色, 他大多时候素衣加身,这件衣服初夏没见过, 应当是新裁的。 初夏心悸不已,悄悄走到他身后, 环住他的腰身,轻声唤:千玄。 今天是他们两个确定恋爱关系后第一次约会,初夏盛装打扮, 激动得半夜睡不着觉,偏又谁都不能说, 只能暗自欢喜。 穆千玄转过身来。 同初夏一样, 他今日亦是妥当收拾过后才出来的。绛紫色衬得他庄重文雅,风度翩翩, 腰畔扣祥云玉带,束出挺拔身材,更显风流从容。 初夏发现他手里还拎着东西,鼻尖耸动着,嗅到了香气:这是什么? 山下买的,蛋黄酥。穆千玄递出蛋黄酥。山下有个小夜市,蛋黄酥是出了名的,穆千玄脚程快,往返一趟,东西还热乎着。 这个我知道,我今天在阮姑娘那里吃到过。 因为苏回的病症,近日初夏和阮星恬走得比较近。阮星恬给苏回诊脉时,把随身带的蛋黄酥分给了初夏,初夏还夸过这蛋黄酥的味道。 戚迹给她买的。 戚迹买蛋黄酥时和穆千玄撞上了,那蛋黄酥的铺子生意火爆,两人排了大半天的队,排到他们时,只剩下最后一盒,他们两个意见不合,因为这一盒蛋黄酥大打出手。 毫无意外,穆千玄打赢了。蛋黄酥他没要,他嫌戚迹碰过,脏了。这一盒是刚才下山买的,这个时候人不多,他挑的这盒蛋黄酥卖相最好。 对于穆千玄为了盒蛋黄酥把千机楼的楼主打了这件事,初夏表示并不震惊,强盗作风,嗯,很符合穆千玄。她就是有点担心,忍不住问道:你没把人打死吧? 戚迹说到底是奉剑山庄的客人,把人打死,麻烦大了。 穆千玄摇头。他出手知道分寸,既不叫人看出来,又拳拳到rou,戚迹暗中吃了不少亏,却有苦没处说。毕竟为女人争抢蛋黄酥,还被打了,这件事说出去有失身份。 初夏险些笑出公鸡打鸣。要是戚大楼主知道自己挨了顿打,买回来的蛋黄酥,有一半进了初夏的肚子,岂不是要气得当场去世。 穆千玄打开盒子:趁热吃。 初夏只顾着小鹿乱撞,晚上到现在确实没有吃多少东西,此刻嗅到香味,忍不住食指大动。她仰起头,唇瓣微张,娇声娇气地说:你喂我。 恋爱期间的一切要求,都是理所当然的。 穆千玄牵着她的手,走到一丛倒下来的竹子前,掏出一张帕子,仔细地擦拭着竹身,然后取走她手里的灯笼,挂在树上,托住她的腰,将她举起,放在横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