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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 我打小在我母妃面前哄惯了人, 保证万无一失。 对了,小师叔, 你是宫里的六皇子,对朝堂上的事应当很清楚,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 这个人叫夏明瑜,是我娘的青梅竹马,十几年前进京赶考后就失去了联系,他要是高中,兴许已经当了大官,你可听说过? 不论是京中大官,还是地方官员,都未曾听过这个名字。 初夏失望。 夏明瑜,这个名字我记住了,回头我帮你打探打探。我不怎么过问这些事,许是没注意。 初夏颔首,又问:阮星恬那边可有消息? 苏回提起这个就来气:本来我派出去的人已经找到她,正要拿下时,冒出几个千机楼的人,把她给抢走了。 有千机楼庇佑,往后我们想捉住她,恐怕很困难。 除非她一辈子躲在千机楼不出门。苏回哼了声,阮星恬和三师兄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先前他们两个相安无事,还一起上山采药。 此事或许只有等师父醒来才能真相大白了。初夏怀疑自己的眼睛是阮星恬所伤,穆千玄心思敏锐,恐也察觉了什么,因此去找阮星恬对质。这些事未有定论,初夏暂时没告诉苏回,以免徒生出些不该有的风波。 你在想什么?苏回发现初夏陷入了沉思中。 我找到师父时,他只剩下一口气,说,原来他一无所有。初夏望向穆千玄,心头一片惘然,我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 千机楼总坛。 戚迹:都处理干净了吗? 侍卫:统共两拨人,分别来自奉剑山庄和宫里,都已妥当处置,请楼主放心。 戚迹:多加派些人手,保护好阮姑娘,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接近水榭。 侍卫:是。 刚下过雨的午后,风里夹杂着浓厚的水汽,凉悠悠的。树上的蝉鸣暂作停歇,湖面一对鸳鸯交颈缠绵,红掌拨出圈圈涟漪。两名婢女守在水榭外,双手交握着,脸上尽是不安的神情。 阮姑娘这个样子都有两个时辰了,真不知道回头楼主问起来该怎么回答。 她醒来就在洗手,皮都快搓掉一层了,不会是中邪了吧? 两人窃窃私语,浑然不觉一道人影停驻在她们身后。 阮姑娘醒了吗?戚迹突然开口询问,吓了二人一跳。 楼主。两婢女回神,福了福身,老实回道,两个时辰前就醒了,只是阮姑娘看起来有些不大正常。 戚迹听闻阮星恬有事,急忙推门而入。 阮星恬站在雕花的木制面架前,双手浸入盛着清水的银盆里,十指交错,不停地搓洗着。长时间的浸泡,手上的肌肤已经发白起皱。 恬儿。戚迹面色微变,冲过去握住她的双手,快停下,恬儿,你看,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阮星恬看向自己被握住的十指,眼前又似覆下大片的鲜红,指尖控制不住颤抖起来,脸上是戚迹从未见过的脆弱:我险些杀了一人。我虽没有杀了他,却毁了他一辈子。 不止如此,她还利用祝文暄对她的爱慕与纵容,给了他软骨散,提前为自己全身而退布局。谷青容曾骂她虚伪,她骂得没有错,她喜欢林愿,蛊惑他去退婚,为了成全自己的名声,到头来又放弃了林愿。她像是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光辉照耀,一个阴暗疯狂。 可以告诉我缘由吗?戚迹手眼通天,自然知晓她说的那个人是穆千玄。 阮星恬沉默。 好了,恬儿不愿意说,那就不说。恬儿毁了他,那一定是他哪里做错了,是他活该。戚迹低声哄着,答应我,别再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我会心疼的。 阮星恬猛地推开了他,警惕地瞪着他: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戚迹,离我远点。 到底我怎么做,你才肯信我,我对你没有恶意。 在男人身上我只会栽倒一次。戚迹,你永远都不会是第二个林愿。 你还惦记着林愿?戚迹怒极反笑,可他早已放下了你,不妨告诉你,你的那位好表妹很快就会为他诞下他的第一个孩子。 什么?阮星恬僵住。 * 傍晚时,云隙露出一丝枣红色的霞晕,暮色逐渐吞食夕辉,入夜后,圆月独挂苍穹,千里清辉照出亭台楼阁。 经水洗过的草木泛出青绿的颜色,不知名的夏虫藏在茂密的植被间,连绵起伏的虫鸣与水田里的蛙声遥相呼应着。 斜月透过天青色的纱窗,泻下满地流霜。 穆千玄睁开双目,率先透入眼底的,是隐藏在黑夜里的轻纱软帐。那软帐垂下,随风拂动着,碧色如潮起伏,搭在初夏的颈侧。 初夏趴在床畔,下半截身体露在帐外,上半截身体被轻纱掩埋,仰着着粉白的小脸,枕着交叠的双臂,睫羽敛起,睡得正香甜。 穆千玄下意识抬起右手,想要如平常那般,撩开纱帐,摸一摸她的脸颊,腕间骤然传来的剧痛,如同电击一般,使得他垂下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