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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夫妻成长实录 第75节

    好嘛,好嘛!沈怀楠因为这句话吓得立马不敢让她揉肚子了,都大了,谁还愿意做个孩子?母亲和孩儿?亏她想得出来!

    他哼了一声,觉得自己今日定然不会得她全副心思了,只好识相的站起来就走,免得在这里自取其辱。他道,“等你的心思回到我这里,我再来吃饭吧。”

    折邵衣就笑,“那你黄昏的时候来吧,那时候也不热了,还有些凉风,我下午就给你做你爱吃的菜。”

    沈怀楠这才满意,捧着书离开。刚回昌东伯府,就见沈怀东背着个小布包过来读书。

    他看看时辰,道:“你跟先生说啦?”

    沈怀东小人一个,也不是很机灵,还不喜欢说话——前头还愿意说几句话的,如今可能被上回昌东伯打昌东伯夫人的事情吓着了,整个人都阴郁了几分。

    自然也不喜欢说话了。沈怀楠也不是那般有善心的人,不过他跟昌东伯夫人互相利用,维持表面的宁静,昌东伯夫人看重的就是这个儿子,他为了能长期维持利用关系,也需要对这个看起来干瘪的小萝卜丁说一说话。

    他问了一句,见沈怀东只点了一下,然后又把头低下去,整个好像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不由得笑起来。

    他记得,幼年时侯,他遭遇过那么多不幸,但他从来没有这般过。他好像想的永远是活下去,活得更好。

    所以说,人要不就完完全全陷入绝境,那样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像沈怀东这样,父亲不疼,但是母亲喜爱,得了一半的苦,却又有一半的甜裹着,于是就开始变得甜苦不定,自暴自弃。

    他啧了一句,“你上午是有先生的教的,若是回来读书读到不懂的,便可以去问他。母亲让你到我这里来,也不过是图个安心,便不用读那些四书五经,我教你一些别的吧。”

    再这样读下去,非把这个人读没了。所以有时候沈怀楠觉得昌东伯夫人这么多年对他不闻不问,不管他的死活,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瞧,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儿子都快把自己作死了,她还当孩子不愿意说话呢。

    沈怀楠今日正好有空,就把书放到屋子里去,让多晴去大厨房要一些点心来,“给四少爷吃的,做得软和些。”

    多晴就趾高气扬的去了大厨房。如今昌东伯府中间立起了高墙,他们这边叫西府,昌东伯住的叫东府。

    西府这边,自然是昌东伯夫人做主,仆妇们自然是听她的话,讨好她。沈怀东要吃东西,必然要好的。

    这个都不用多晴说。婆子谄媚的笑,“你放心,必然是精细的。”

    又给多晴一只烧鸡,“知道你爱吃,特地给你留的。”

    所以说,多晴现在最爱来的就是大厨房了。他如今水涨船高,走到哪里都要被巴结一番,这让多情无数个晚上都梦见自家少爷得了高官,做了宰相。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到时候他多晴年纪轻轻,即便不考科举,只认得几个字便可以自封一个七品。

    这日子想想就高兴,有盼头。他高高兴兴的提着点心回去,就见着院子里面一根竹子被砍下来,已经被“分尸”,枝叶分离,而少爷跟四少爷手里分别有两根竹笛子。

    原来是要教吹笛子啊。多晴就把点心放在一侧,自己去打扫书房了——书房离院子里最远。

    多晴可不想听初学吹笛者那如同破风箱一般的声音。

    他躲到书房去了,沈怀楠可躲不过,他艰难的坚持眉头舒缓,不让自己的脸色显得太难看。

    在这一刻,他后悔了。

    做什么要管这小萝卜的死活?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读几篇文章。

    他抬腿就走,但是沈怀东却没有管他,依旧在那里吹得起劲,吹得投入,吹得……吹得沈怀楠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又返回来,“不是这样用气的。”

    他坐下来,揉了揉被摧残的耳朵,叹气道:“你瞧,手要按住这几个洞,嘴巴不要堵住气口……对,就这样。”

    但他教了,沈怀东也没有吹得多好,用足了力气去吹,吹得多晴在书房也待不下去了,决定去大厨房再次给两位少爷提晚膳。

    但是沈怀楠却没有这个好理由,他只能任由沈怀东发泄——没错,他觉得这就不是吹笛子,只是这小萝卜头的一次发泄罢了。

    那你就发泄吧,他塞了两团棉花进耳朵里,然后去看书了。

    沈怀楠看书的时候心可以静下来,也可以不闻窗外事,只一味沉浸在书里面。这般无论寒冬酷暑多么难熬,都能熬过去了。

    等他抬起头时,黄昏已经降临,院子里面安静的很,他出门一瞧,发现沈怀东竟然睡着了,就坐在廊下,一个人睡得很香甜。

    他啧了一声,本想从他身边跨过去,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跟个孩子置气什么,便又把他抱回了屋子里,睡在了床上。

    然后去门外招呼人来,“你去跟母亲说一声,就说四少爷已经在我这里睡着了,让她派人来接回去。”

    那小厮跑着去了,谁知道回来的时候却道:“夫人说那今晚四少爷就在您这边睡吧,免得叫醒了难受。”

    然后一退后,便见伺候沈怀东的小厮们而入,捧着上好的枕头被子和香薰。

    沈怀楠:“……”

    他也没有拒绝。让小厮们进去布置,等到多晴回来的时候,就见屋子立面焕然一新。

    他张大了嘴巴,对自己的未来更加期待了。

    沈怀楠就见他“望子成龙”一般看着他,瞬间黑了脸,多晴便不敢看了,只灰溜溜的将自己的回去,将膳食摆好,还别说,因着四少爷在这里,晚上吃的也好,看得多晴都想四少爷在这里多留几天了。

    饭香味还是将沈怀东叫起来了,他揉了眼睛,这时候看起来才有点小孩子应有的稚气。

    不过在看见这满屋子的锦衣锦被,又开始神情落寞下去。

    沈怀楠看见了,也没管,只招呼他来吃。

    他以前比这小萝卜头可苦多了,等饿到极致的时候才会发现,这些父爱啊母爱啊,其实都不值一提。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他吃完饭,也不管沈怀东,又去自己读书,等到要睡的时候,才发现沈怀东根本没有睡着,还等着他呢。

    他问,“做什么啊?”

    沈怀东翻个身,稚气的声音响起,“三哥,父亲……父亲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沈怀楠啧了一句,“不是。”

    他躺下,闭眼道:“从来都是我不要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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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他对邵衣的爱意太甚,谁家老父亲看了都喜欢女婿如此

    因晚间沈怀东在这里, 沈怀楠就没有去文远侯府吃饭。多晴亲自跑的青宁院,见了姚黄一脸心虚——毕竟是喜欢过的姑娘,见了面还是有些惦记的, 他说明来由,姚黄便愕然极了。

    “三少爷跟沈四少爷一起用膳啊?”

    多晴点头,“是啊,晚间还要一起睡呢。四少爷的被子都被人送来了, 上好的绣面。”

    姚黄倒是听出了他话语里的酸意, 没办法,两家的主子都差不多, 她看见七姑娘和八姑娘的好东西也酸。

    等多晴走, 她进去跟折邵衣道:“如今瞧着你们两人都阔派了,但那都是面上的,被子枕头一比, 就比不过人家了。”

    折邵衣听得好笑,但是心里也高兴,“他自来孤单一人,能有个弟弟教着玩也不错。”

    马上七月了, 这天只有更热的, 既然不给他做饭,那就多做几双袜子。他的脚容易出汗,袜子湿的快,一天要换好几双。

    她抱着针线篓子一边做一边埋怨,“怎么出汗那么多, 不仅是脚, 还有手啊, 背啊, 脸啊——都容易出汗,他就是个汗人。”

    然后顿了顿,又有些娇羞的咳了一声,“你都不知道,他每回来见我,总是要洗个澡,就怕我嫌弃他的汗。”

    姚黄:“……”

    她捧场,“对,就是这样。”

    折邵衣得意的再咳嗽一声,然后道:“等我把这几双袜子送过去,还要再做几双鞋子,他长得快。”

    第二天两人见面的时候,她把袜子递过去,还用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发现沈怀楠竟然比她高很多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沈怀楠见她现在才发现,啧了一声,“所以说,你都多久没给我做过衣裳了。”

    然后又掏出自己给她做的荷包,“昨日晚间没睡着,给你做的。”

    沈怀楠的针线可不差,折邵衣马上就佩戴上了,她上了马车,今日她去东宫,就不用沈怀楠送了,否则一来一回太远,他赶不上桑先生的课。

    便两人分开,在分开之前,折邵衣还问,“你怎么做了三个荷包?”

    一朵绣有桃花是她的,一朵是玉兰花,一朵是木槿花。

    她好奇,“你这两个荷包是给谁的?”

    沈怀楠拿出那朵玉兰花,“这个是给盛瑾安的。”

    木槿花的给十皇子。

    但这也不能说,只道:“多做了一个,我自己戴吧。”

    折邵衣就觉得这木槿花跟沈怀楠很合适。

    木槿花虽然不起眼,但是开败一次,便能马上继续开花,生生不息。她还蛮伤心的,“下回我给你绣个麒麟。”

    麒麟才子才配嘛。

    沈怀楠就笑,他哎了一声,等到人走了,他才慢悠悠的去桑先生那边。折家两个明已经在那边读书了,见了他就笑,“九meimei走了?”

    沈怀楠点头,“走了。”

    折宴明就挤眉弄眼的,“如何?今天收到东西了吧?”

    沈怀楠:“什么东西?”

    折硕明,“袜子啊——九meimei给我们也做了袜子,没给你做吗?不应该呀。”

    沈怀楠就转身白了他一眼,“应该说,本来就是给我做的,顺带捎两双给你而已。”

    三人一起读书,桑先生从外头进来,先跟两个明说了几句话,然后把沈怀楠叫到一边,“如今,你还在澹台府上给澹台老大人做事情?”

    沈怀楠就连忙说,“是,不过只有去接邵衣的时候帮他干活,您可能不知,澹台府上的奴仆很少,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如今我去了,能帮着做不少事情,澹台老大人平常也不跟我说话,都是管事叫我做事情。”

    桑先生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要多想,只是今日我听说了,便问你一句。”

    他感慨道,“我还听说,当初那位齐掌柜是举荐你去给澹台老大人做弟子,你拒绝了?”

    这事情,沈怀楠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他心里一紧,道:“确实有这回事,不过我已经有了先生您,倒是不用澹台老大人教导了。”

    “这事情不好张扬,我从未说过,先生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桑先生就说,“就昨日,我跟好友喝酒时,他说听澹台府的人说的。”

    这可真是惶恐。沈怀楠一时间脑子里面冒出了无数的念头,有阴谋有阳谋,但是想来想去,又觉得自己如今的地位,澹台府的人,尤其是澹台老大人和老夫人难道还会算计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