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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长大一点我便知道了周泊新到底是谁,知道了柳坊是小三,知道了我降生在这个世界这件事杀死了周泊新的mama。从那一刻开始我明确地知道了我将永远失去我的哥哥,但我不能接受这件事情,近乎病态地更加变本加厉地讨好他。 十六岁时我知道了陈志远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而这件事令我最恐惧的根本不是陈志远会怎么对我,或者柳家会怎么对我,而是我和周泊新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一直以来我笃定地觉得他不能离开我,他是我哥,一瞬间全都崩塌了。他当时的眼神是什么样的来着? 我好像猛地被拉回去,重新进入十六岁的陈礼的身体,又看见那个周泊新。他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居高临下的姿势很容易让我误解为他是高高在上的支配者,就是用这种姿势,拇指蹭过我脖子上被陈志远掐出来的红痕,嗓音死死压着,音量低到像怕惊醒沉睡的野兽,他问我“疼吗”。 如今十八岁的我再次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了他心里藏着的野兽叫什么名字。 叫“爱”,叫“欲望”。 现在从一个类似上帝视角看回去,我大约能明白周泊新那时候为什么突然对我冷淡下来,为什么不愿意再叫我弟弟,叫我小礼。不是因为他恨我,他可能从来都没有恨过我,周轻罗的死在他心里跟我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是我先引诱他的,是我病态的示好拖他下水,他的欲望从很早就开始无从宣泄。 周泊新的爱是被我发掘出来的,我的无知,我的热烈,我的偏执。 我叫他哥,饱含深情的语气,好像这辈子下辈子我的目光永远要追随他,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承认他,都需要他。我毫无顾忌地贴着他,牵他的手,对他笑,说喜欢他,连我自己再回想都很难分清这到底是哪种爱。 而他必须压抑又克制,用以保护我的“无知”。 我多少次可怜巴巴地喊他哥,说他不能跟我分开。难怪他几次嘲讽我是“道德标兵”,道德标兵这个词在周泊新嘴里是有隐喻的,他想背德,他想放纵,但我一无所知。 我早知道自己有情感障碍,友情、爱情和亲情我都弄不懂它们是什么东西,无论什么关系都会被我经营得一塌糊涂。 按照通俗的比喻,两个人相爱像是锁和钥匙,每个锁孔都有属于他的唯一、独特的钥匙,我的情感障碍令我的锁孔复杂又艰涩,而周泊新死死压抑的这几年,将自己也扭曲成了再也无法适合别的锁孔的形状。 却和我严丝合缝。 所以我一定得对他负责,一定。 作者有话说: 明天同居,同居篇幅不会太多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其实没开始甜,也做好心理准备(看你们一片欢乐以为开始甜了我真的好心虚啊(逃走 对了,明天不更哦,突然开始一周五更果然我自己也不适应(。 第34章 逃亡 不管怎么说,我和我哥暂时要开始同居生活,放在以前我连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我哥一直都是一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对任何人,他是向来不轻易允许别人踏足他的领地的,所以对他别墅里那双拖鞋我一直耿耿于怀。他绝对不是会在自己家里摆出来两双相同款式不同颜色拖鞋的那种人,除非是为另一个人准备的。 但是当我第三次穿它,这双白色的拖鞋,我突然有一种诡异的想法。 为什么我从来没想过,这或许是为我准备的? 我认定这是他的某一位情人留下来向后来者炫耀的手段时还不知道他喜欢我,但现在我知道了。 周泊新在我身后,我左手拎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右手拎着刚刚在路边超市买的菜先进了门,换了鞋我没继续进去,而是转身看他。想问他的那一刻又觉得就算是他也不会承认,问了也白问,万一他一个闪避再说出什么让我心梗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但我现在还在“攻略npc”阶段,既然要攻略,最忌讳的就是什么也不做,就A上去,大不了自己疼一下。 所以我心里已经认定了答案,我承认有自我安慰的成分,不管周泊新怎么回答我都会进行自我催眠:这是他给我买的,这是他给我买的,这是他给我买的。 我站在玄关一动不动地正自我催眠,挡了周泊新的路。他冷淡的眼神往我身上落,“怎么了。” 我故作淡定,假装随口一问,“你是不是早就想把我拐回家了?拖鞋是不是给我买的?还有没有给我买别的?……我误会你带别人回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很生气?” 靠!戏太过了陈礼!我脱口而出一长串句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这不是真的攻略游戏,没有回档!谁随口一问没打腹稿能直接问出来这么多问题啊!草了,服了!我问完了有点尴尬,好在我在周泊新面前已经锤炼出比较厚的脸皮了。 周泊新没有任何被戳穿该有的反应,要不是我耳朵好用甚至都听不到他相当敷衍地“嗯”了一声。 “我问了好几个问题,你‘嗯’哪一个?你好敷衍我啊,哥。” 我两只手都拎着东西,顾忌到他有些病态的洁癖又不敢轻易往地上放,只能眼巴巴看着他,我都觉得我现在的表情肯定特别像向主人讨要零食的小狗。我难以想象这种表情出现在我脸上是什么模样,但是周泊新肯定见过很多次甚至习以为常,我总这么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