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流浪者在线阅读 - 第7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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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官:“……”

    “你呢?怎么也从缉毒调出来了?”

    “嗯……那个……”教官苦笑,“你嫂子……被毒贩报复出了车祸,肚子里孩子没了,精神有点……”

    闻海脸色一冷,沉声道:“抱歉,嫂子现在怎么样了?”

    “好了很多了,总说想再要一个孩子,可她……”教官摆摆手,“不提了,做咱们这行的,总得有个心理准备……改天吃个饭吧。”

    闻海终于还是问道:“那次行动小飞殉职,我受伤调职,老黄申请调职……除了你还剩几个?”

    教官定定地看着他:“走了两个,其余都还活着……但囫囵个的,得减半吧。”

    闻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最终没有再往下深究,用力拍了拍教官的肩膀,“你们好好的。”

    “你什么意思?”教官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脸色一变,“小海,你捡回条命不容易,好不容易安生下来了,别……”

    闻海对他笑笑:“您想多了,我现在就是个天天抓小偷的刑警,还能干什么……哦,我弟在那儿等急了,我先走了。”

    他笑着对教官挥挥手,转过头神色冷峻下来,尝到了舌尖涌出的血腥味。

    一大半学生还堵在大cao场的出口,有几个还端着手机准备照相,闻海寻摸了一圈没找见柏云旗,把帽子往下一压,从侧门溜了出去。他满心疑惑地回头看看,发现的确没有小崽子的人影后,后知后觉地担心起来:“是不是真把他吓住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闻海眼前陡然闪出一个人影,他下意识要防卫回击,整个人却被握住手腕往前一带,跌入了一个颤抖又冰冷的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

    PS.叶师兄是下一篇刑侦文的主角,再过段时间我放文案出来,希望大家喜欢。

    PPS.14w了,连载进度三分之一,谢谢大家支持。

    第35章 夜谈

    最初几秒, 闻海是惶恐的。

    那个拥抱近乎是一个倾尽所有的姿势,裹挟着霜寒露重的潮冷与来自血rou骨血的温热,一寸一寸慢慢收紧, 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胸腔。

    他僵在原地,一步都退不得,也不想退。

    带着鼻音的声音在他耳边慢慢问道:“您赢了吗?”

    熟悉的声音让闻海从异样的情绪波动中抽出身,生疏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险胜吧,差点同归于尽了。”

    话音刚落,他感到腰间一紧, 整个人又朝柏云旗贴近了几厘米, 他看不见柏云旗的表情, 但知道自己已经到达面红耳赤的级别了,干笑了一声,“吓住了?”

    柏云旗退开一步, 脸色是毫无人色的惨白, 眼圈却有些泛红, 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 差点吓跪了。”

    除了在那些无能为力的梦魇中, 柏云旗很久没有在清醒状态下体会到那种浑身冰冷的窒息感了。而就在刚才那把刀擦着闻海的颈侧而过时, 明明知道那是把连刃都没开的塑料玩具,他还是心头一空,仿佛是一脚踏进了深不见底的冰窟,突如其来的心悸让他险些当场跪了下去。

    捂着嘴跑到没人的地方,他把原本就没吃几口的晚饭吐得干干净净, 才在胃痉挛的强烈疼痛中找回残存无几的理智。

    “他妈的。”柏云旗听到那边的人群中又爆发出惊呼, 却已经没有力气过去看上一眼了, “喜欢一个人真他妈太累了。”

    怪不得闻海和孙淼都说暗恋影响学习,这岂止是影响学习,简直就是要命。

    闻海看他脸色糟糕成这样,自觉理亏,岔开话题道:“过来看我训练也不带瓶饮料,柏小旗你业务太不熟练了,没追过人吗?”

    “……”他不说后半句还好,柏云旗一身冷汗刚落下去一半,猝不及防被说中了心事,顿时脑内五雷轰顶,脊梁骨差点被悚炸了,舌头打结地说:“没、没有。”

    自己还没谈过恋爱的闻海心里替他发愁:“这呆样以后上大学除了脸就没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啊。”

    因为闻海在训练里横插一杠子,不到十点队伍就解散了,大部分人累了一天都直接回了宿舍,剩下一帮无所事事的学生到处乱逛,不到半个小时也都玩累了,校园里逐渐没了什么人。

    没手机,没电脑,没电视,这个时候回宿舍只有和舍友聊天来打发时间,柏云旗和闻海两个社恐患者默契地无视了走过的宿舍楼,绕着校园一圈圈遛弯。

    两圈过后,闻海问柏云旗:“你想好报什么专业了吗?”

    柏云旗:“我……都行吧。”

    “什么叫都行。”闻海失笑,“你喜欢学什么?物理?工程?”

    柏云旗摇头,他知道自己如方蕙所说在理论物理方面有天赋,但天赋也是分等级的,他的天赋并没有到非此不可,否则就是暴殄天物的地步,顶多是接受速度比常人快一些,能多转几个弯。他理综三科基本齐头平进,再高的天赋和智商平均一除也仅仅是个“脑子很好使”的水平,达不到“天才”的要求。

    闻海:“就剩半年了,该提前考虑一下。”

    柏云旗被“半年”这个似乎几步路就能迈过的时间段搞得有点发懵,转头窥探着闻海的表情,看不出端倪后,闷声点了下头。

    冬风在沉默中吹了个哨,树枝上最后几片枯叶从两人头顶飞过,只剩下一树枯枝四棱八岔的支立在那里,像一具树形的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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