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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柯借着晨光摸到上衣,强无声息裹上,遮挡住身上那些令她羞赧的痕迹,不动还好,这般一动,身上的酸痛就明显得很了,尤其是腰肢,活像是灌了铅似的。 辞柯只好再次躺下,偷偷将手放在女子腰间,脸颊贴着光滑的背脊,不由勾唇。 叶犹清也醒了,她眨了眨眼,翻过身来,自然地在辞柯额头上亲了亲:“身子可有不适。” 她刚睡醒的声音带着种说不出的慵懒之意,听得辞柯心弦直乱,随后隐藏在被褥里的双手抚上辞柯的腰,轻轻帮她按着。 辞柯摇头,轻轻道:“昨夜……” “昨夜不错。”叶犹清笑道,“你美极了。” 辞柯咳嗽了一声,上前将脸埋进她颈窝,颇有些不自在:“眼睛都肿了,哪里还有美一说。” “你也不轻着些,我今日如何见人呢……”辞柯半是撒娇半是责备。 “我不知道有多温柔。”叶犹清有些无奈,她伸手环住辞柯纤细柔润的身体,在她滑溜溜的背上拍着,“怎么,不舒服么?” 辞柯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她窝在叶犹清怀里,哼哼了一会儿,才微不可查道:“舒服极了。” 叶犹清听她这样说,眉眼不由自主弯弯,竟不知要如何疼爱她才满意,便低头又吻她几下,吻得辞柯媚眼如丝,伸手阻挠起叶犹清来。 “叶犹清。”辞柯说着,“我累极了。” 叶犹清住了嘴,笑着拥着她又躺了会儿,被褥里暖融融的,两个人谁也不愿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辞柯才又开口:“你之前说成亲后便去江宁府,是真的吗?” “如若你愿意的话。”叶犹清温声道。 “只要同你一起,去何处我都愿意。”辞柯摆弄着叶犹清一缕头发,满意地闭上眼睛,安逸地躺了一会儿,又迷迷糊糊睡去。 没有什么比如今的状况更令人感到喜悦,不必忧虑,心爱的人就在身旁,前路明朗而有人相伴,是人间最大的幸事。 轰动整个汴京和周边城镇的婚事终于结束了,人们有的艳羡,有的怀疑,不过不管怎么样,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婚事终将成为话本子上被人津津乐道的传奇。 成婚三日后,叶犹清就辞别了母亲,同辞柯等人一起踏上了去往江南的路,她本想带着赵卿柔一起,但赵卿柔自小生活在京城已然习惯,便拒绝了叶犹清,留在了汴京。 用她的话说,鸟儿大了总要飞的,没有她的束缚,才能飞得更为高远。 离开当日她们并未引人注目,而是坐着扮为商队的马车出了城门,汴京城高大巍峨的城墙渐渐被被葱郁树木掩映,最后彻底抛在了翡翠一样的群山之后。 身后有快马跑来,拦住叶犹清的马车,从马上落下一人,对着叶犹清低头,将一个金黄的牌子呈上。 “叶姑娘,这是圣上命我送来,务必亲自交予姑娘的。”那人目不斜视道。 叶犹清同辞柯对视一眼,双手接过牌子,细细端详,身躯一颤。 “这是……”叶犹清呢喃道。 “此乃圣上御赐的金牌,见之如见圣,圣上说,这是唯一能为叶姑娘做的了。”那人低声道。 辞柯拉住叶犹清的手,叶犹清盯着那金牌看了一会儿,才收入袖中,轻轻开口:“麻烦替我回禀陛下,多谢。” 那人点头,随后打马离去,马蹄掀起滚滚灰尘,绕进一片绿意中不见了身影。 驾车的马小回头问:“姑娘,走么?” 叶犹清嗯了一声,同辞柯坐回马车,掀起车帘回头望,看着景物越来越远,又被新的花草树木替代。最后她放下帘子,冷不丁被辞柯凑过来啄了一口。 那姑娘笑得狡黠又可爱,惹得叶犹清不由展颜,心中一瞬的惆怅也消散殆尽。 只要有她在,此去年岁漫漫,定会日日欢颜。 ———————— 一月后。 盛夏在南方的展示最是热烈,天地好似熔炉,阳光不遗余力地蒸烤大地,街上的花啊草啊被晒蔫了叶子,软趴趴垂着,等待不知何时才能吹来的风。 淮水近日不再波涛汹涌,而是平静流淌,对面乐伎的琵琶声,伴着吴侬软语的小调,隐约越过河传来。 这样炎热的日子,街道上的人并不多,全都挤在了酒市店家里躲避太阳。 淮水边店铺林立,酒家乐坊居多,大多安静,偶尔传出一两声说书讲史,也是温文雅致,不过也有例外,比如最为中心的一处铺子,红门大开,牌匾崭新气派,进门处摆了缤纷的繁花,看着招摇惹眼,不甚文雅。 里面乐声混杂轻快,还有锣鼓,路过的人时不时驻足观望,从大门往里看,议论此处何时多出一家奇奇怪怪的铺子来。 而里面更是装潢大胆,木制的桌椅都被漆成朱红之色,围在大堂边上,环绕着一处半人高的台子,台子铺了红布,周围鲜花装点,台子后以一圈木柜相隔,柜后摆放着各类乐器,此时正有乐师在调试,奏出断断续续的乐曲。 这里地方十分宽阔,桌椅反而放得偏僻,中间留出空地来,不知为了何用,大堂一侧同样设了长长一排木柜,木柜内放满酒壶酒杯,柜子旁摆放高脚凳子,凳子间间隔两人之宽,供人坐饮。 店内凡是能摆的地方都摆了烛台,只等傍晚来临,此处便会灯火通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