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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公主和秀儿是一家人了,那如风姑娘也是自己人了。帮帮忙是应该的,我去找如风了!”林忠一溜烟跑了。 书房内,林秀把一切准备工作搞定,开始研墨写字。而丞相府的陈云简就没有这么心平气和了。他气得把后院的石凳一脚踹倒!硬是把自己的脚踹的生疼,但是这也比不上心里的疼。 今儿一早萧舒安就来丞相府找陈云简。他还以为舒安是有话跟自己说,诸如嫁给林秀只是政治需要,国家需求,她是迫不得已。她的心里其实是自己之类的。 听到萧舒安来找自己,陈云简昨日抑郁的碎成稀巴烂的心感觉似乎可以拼起来了。他赶紧支开下人,把萧舒安带到丞相府的后院说话,免得别人打扰。 萧舒安对陈云简的做法很满意,她说的话的确不方便有外人在。 到了后院,萧舒安没有寒暄,开门见山。 “表哥昨日为何对驸马无礼。”萧舒安一早已经跟如风问过了昨天事情的经过。 陈云简脸色一变,心中剧痛袭来:“他跟你告状?” 萧舒安皱眉:“何须他告知我,驸马因我受辱,我自然要替他讨个说法。” 陈云简不屑:“要一个女人来出头,算什么男人!” “我以为驸马昨日就替自己出过头了。”萧舒安说话一点儿也不留情面。提起了昨日林秀言语间对陈云简的羞辱。 “你想要我如何。”陈云简黯然道。 “我只想知道,表哥为何如此?你不是一个无礼的人。” 陈云简侧头望着园中池塘不语:“我也想知道,你嫁给他,是真心还是妥协。” “真心当如何,妥协又当如何?” “真心,如何这么快就真心爱他!我与你从小长大,我助你,护你。我在前线沙场与赵军打仗,你如何就能如此快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陈云简有些激动,压抑在胸中多年的话,他有些忍不住了。 萧舒安一时无言,他见到的陈云简,一直都是风度翩翩,心胸开阔,乐观且阳光的人。不是这样会对自己的驸马无礼,会激动的质问自己的样子。她以为她很了解陈云简,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我以为,这与你无关。”萧舒安轻声道。 而陈云简听在耳里却觉得嗡嗡作响。他站在原地似乎动弹不得,处于一种僵直的状态,还能听见声音,但好像对话的人只有脑海里的自己。 脑海中反复回荡着‘这与你无关’这句话,反复激起绝望的情绪。在萧舒安看来他只是沉默了,但是陈云简却感觉自己置身汪洋大海,越沉越深,仿佛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她说······与我无关······ “我以为,你的一切都与我有关······”陈云简喃喃道。 话说到这里,无需再明示。萧舒安已经明白陈云简对自己的心意,只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有察觉,以为二人只是表兄妹情谊。此刻得知,除了对他有些歉疚,也没有更多的感受了。 “是我太依赖你,让你误会了。”萧舒安道。他一直把陈云简当可靠的哥哥来看。虽然他是丞相之子,但是他和丞相不一样,他为人正直,忠于周国,忠于萧谨恭。 不管有什么事,交给表哥,他总能很好的完成。甚至有时候是和自己的父亲作对,他也一心向着萧舒安。 话及此,气氛有些沉重。 “对不起。”萧舒安真诚的道歉。 “你无需道歉,是我一厢情愿罢了。”陈云简有些悲凉。 萧舒安斟酌道:“驸马很好,他的确才华横溢。周国有了他,我想会重获生机,逐渐强大起来。你也是很好的将军,周国需要你。我希望你不要对驸马介怀。” “你呢?”陈云简道。 “我什么?”萧舒安不解。 “周国有了他,会重获生机。那么你呢?你有了他会如何?”陈云简注视着萧舒安的眼睛,渴望得到一个答案。 ‘以前或许不行,但是现在有我了不是吗?你可以撒娇,可以任性,可以开怀大笑,可以幼稚,更可以慵懒到没规矩。’萧舒安一下子就想起昨晚林秀说的话。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答案了。”当她想起林秀的时候,眼角是笑的,嘴角是上扬的,目光是柔和的。答案不言而喻,陈云简已经不想听更具体的形容,“你放心吧,公是公,私是私。只要他不针对我,我不会针对他的。” “谢谢表哥。”萧舒安礼貌道谢,见陈云简不欲再说,她静静转身离去,不打扰他。 陈云简还是没忍住,侧过头去看萧舒安已经快要消失不见的背影。他的目光有多眷恋,萧舒安永远也不会知道,因为她从不会关注林秀那样关注陈云简。 “以功得爵。”林秀专注写字,都没注意萧舒安进来了。直到萧舒安开口念出她写的东西,她才察觉到。 “回来了?”林秀不问萧舒安去干什么了。 “嗯,你在修例?”萧舒安拿起林秀已经写好的一些竹简阅读起来。 “准确来说,不是‘修’。是‘改’。”林秀继续埋头写。 萧舒安兴致盎然的看了起来。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各做各的事。 “爵位不能世袭。这样会不会激起王公大臣的激烈反对?”萧舒安提出疑问。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当然会反对。”林秀继续道:“但是成功的改革呢,会在国内政治环境基本平稳的状态下,让国家脱胎换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