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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杭由着对方动作,直到身体干净后,他才单手撑起上身,然后一言不发地穿起衣裳来。 看上去,是直接离开的架势。 可卿子扬也不敢多说什么,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待。不论如何,此番算是他占尽苏杭的便宜,若是对方发起怒来,他也只能承受。 如此乖巧的模样,就差脚尖并拢,当场来个罚站了,这可是当初在学堂里、在长老面前都没有的待遇,却被苏杭瞧了个清清楚楚。 就好像对方才是那个被糟蹋的良家妇男。 不过苏杭可没半分想找事的心思,毕竟这种解毒方法是自己提出的,所有的恶果都不得不吞下去。直到他穿好衣服,想要起身时,才顿觉自己后腰的酸痛,让他陡然倒回了石床,又被硌得闷哼一声。 卿子扬连忙弯下腰,伸出手去帮助对方躺好,收手之时还下意识替苏杭揉了揉腰部。 无比柔和的触感,疼痛也被很好的缓解,不过仅此两息时间,苏杭微微偏头,有些不解。 他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将卿子扬上下打量片刻,眼珠转动一二,似乎在脑袋里思索了什么。 片刻,苏杭果断勾着卿子扬的脑袋,将人再次拉上石床。之后也不多说话,只是把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腰处,暗示:“是你弄的,你得帮我按一下。” 卿子扬如何不愿意,紧紧闭着嘴巴,小心翼翼地开始按揉起来,活像是花楼里对待金主的小倌。 苏杭看着他直想笑,于是偷偷将脑袋闷在对方怀里,手臂搂紧了。感受到卿子扬原本微僵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他才用小声的、带着困倦的嗓音,缓慢开口。 “今日不走了,就这么睡吧。” 第44章 大陆首个魔头,就此诞生。 一次意外, 让这对原本两看相厌的宿敌关系缓和不少。 不过苏杭还是很烦他,因为卿子扬不知道吃错什么药,对他的态度竟然莫名转了弯,天天缠着他不放。 谁知道卿子扬是怎么想的, 外界谣传他是魔头, 他便真就坐稳了魔尊这把椅子, 还建立起了令世人闻风丧胆的惊罗刹。 后来苏杭问过他,这家伙却信誓旦旦,说只要他一人抗下魔尊这个恶名,就能抵御魔头出世, 未来也不会再有魔物扰乱世间。 苏杭永远记得,当时卿子扬吊儿郎当地坐在上座, 明明私底下被人骂得不成样子,眉目间却满是少年朝气, 竟还反过来安抚他:“作甚如此生气?只要今儿个我成了这魔尊头头, 就必不可能再诞生其他的魔头,就算有, 也会被我掐死在襁褓之中,岂不快哉。他们骂我便任由他们骂罢, 这些年我难道还被骂得少吗?” “不用担心, 比起你而言,其他人的话都对我不痛不痒。” ——也不知该不该说他傻。 当时的苏杭, 早已外居水云锏, 不过背靠穿云门仙尊的称谓, 任何人都奈何不了。想要拜访的人不在少数, 但从未有一人成为幸运者。久而久之, 水云锏不堪其扰, 闭门谢客。 卿子扬当然也只每日两头跑,早些时日同样是连苏杭的面都见不着的。后来或许是苏杭心软、心疼了,才偷偷留门,让某个做坏事的家伙得以成功溜进。 不过苏杭心里清楚得很,若非他心里早已有所触动,就凭这小子在乞巧节送些鲜花、包下整艘船舫、点燃烟火等等追求姑娘的方法,恐怕用上十辈子,都没法成功将人追到手。 他们闲暇时还是会接吻,zuoai。不过一般都是苏杭主动,否则依照这位卿小公子纯情的性子,不知道还得别扭多久,才能再次尝到情爱的美妙滋味。 然而,在畅通无阻地度过数年后,碍于两人都没想遮遮掩掩,便开始有人说起闲话来。外界传言仙尊与魔尊交往过密,甚至有人亲眼所见,魔尊卿子扬旁若无人地进入水云锏。 苏杭是谁,那可是仙尊,是世人的标杆,他怎么可能会有错呢? 于是乎,分明苏杭什么都没有解释,百姓们便自发替他找补,并在暗中怒骂魔头不知羞耻。 苏杭简直觉得不可理喻,他始终认为自己只是一个人,而非神,不仅担待不起所有人的期盼,也根本不稀罕。但卿子扬分明什么坏事都没做,却要被贬低下尘埃? 所以他任性妄为,直接向大众公布了自己的婚讯。一方面,是想逆转外界对他扭曲的评价,另一方面,是想要给卿子扬一个名分。 因此,那堪称一场盛世婚礼。就连各个宗门都收到了请帖,卿子扬的父母坐上主席。连溥先都听闻了消息,连夜赶回来给自己最宠爱的小徒弟做证婚人。 哪怕他对卿子扬实在不喜,对此婚讯不爽至极,认为自己漂漂亮亮的小白菜被抢走,也不可能在大婚当日打徒弟的脸。老仙尊不得不撇去内心不满,挂上一副喜气洋洋的笑容,心有不甘地将自己的徒儿送出去。 原以为此番,苏杭这个仙尊的名声总归会坏上许多,再不济,也不会有这么多盲目追捧者。让苏杭没有料到的是,世人听闻此事,却又开始自我洗脑,说他不惜行此下策,是为镇压魔头,拯救苍生。 苏杭不明白,更觉得可笑至极。为什么连他这种内心险恶、胸怀狭窄之人都能被奉为仙尊,而干净纯洁、心忧天下的卿子扬却要平白被平附上魔尊之名,受尽侮辱。 此事既出,大概是对世间过于失望,加之被诬陷的卿子扬没表现出任何不喜,反而频频安慰他。苏杭虽不止一次骂他圣父,但也至此安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