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皇上总被欺负哭[穿书]在线阅读 - 第5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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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失体面。

    账房先生穿的长衫就极好。

    倒也懂分寸。

    顾管家听着顾轩这话,脸上笑意不变,眼皮子微微垂了垂,茶盖刮了刮茶沫子,吹一吹喝两口茶,放下茶杯才道:“府里头的账房先生穿的都是粗棉麻做的长衫,你是跟着伯爷去工部官衙,还是有些失体面的。我记得库房里管事的衣服是有多的,不如就管事级别的长衫领上几套,先穿着,回头府里头一起做衣服的时候,再差人过来给你量身定做几套,如何?”

    顾轩心里想的差不多也就是管事级别的衣服了,总不能越过了管家的层次。

    管事级别的衣服都是次等棉拉的丝织成布做的衣服,间或还掺杂一些细麻,舒服程度肯定不比上好的全棉,至于丝绸锦缎就更不用比。

    顾轩站起来,拱手道:“如此就多谢顾管家。”

    顾管家:“客气了。”

    既然定了下来,顾管家便被丫鬟伺候着把脚擦干,穿了袜子鞋子,领着顾轩往库房那边去。

    府里头的库房归周管家管,钥匙在周管家手上。顾管家领着顾轩去库房,还派了个跑腿的小厮去请周管家来库房一趟。

    周管家听传话的小厮说是顾管家请他,也没耽搁放下手里的账本就走了。

    客厅里,周管家的妻子赵娘子绣着一条雀登枝迎春喜的手绢,她看着周管家出了门,并不把这件事放心上。

    老爷有时候要从库房取什么东西,半夜开库房门的事情也是有的。现在这时候也不算晚。

    顾轩和顾管家等了一会儿,没多久周管家便来了,和顾管家见了礼之后,目光落在顾轩身上,有些诧异。

    顾轩拱手做礼。

    顾管家对周管家道:“老周,真是劳烦你大晚上的跑一趟,我这里领了伯爷的命令,要给顾轩置办些明日去工部衙门当差的行头,劳你开库门了。”

    周管家一时间对这段话有些消化不良,他看着顾轩,这个全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从来都不受待见的晦气贱种,竟然要跟伯爷去工部衙门当差了。

    简直、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周管家面色错愕,随即连忙压下去,露出个笑来:“不麻烦不麻烦,老顾,你实在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喊我便是。”

    说着掏了钥匙出来,开了库房的门。

    顾轩跟着顾管家和周管家举步进去。

    库房分好几间房,库房里面的房门材质都不一样。

    不知道里面还有几间房门,地下有没有密室。

    最外面的这间库房放的是下人们的衣服,放在柜子里,一叠搭一叠的堆着。

    扫帚、抹布、桶子、瓢、盆……也分门别类的尽量不占地方的堆着。

    大张的粗陋白纸和大张的粗糙黄纸,还有一些质量很一般的臭砚、糙毛笔。

    更有些蒲团、凳子、扇子、蜡烛……

    东西很多,五花八门,基本上都是不值钱的生活物品。

    顾轩要领的东西就在这间库房里,顾管家愿意给顾轩卖个好,对顾轩说道:“你刚搬去了青布后胡同,有什么缺的,能用的上的,便从库房里补齐吧,省得还要去外面买。府里头采买的东西,都是按批次来的,价格要公道一些。也是你为伯府做事得力,该领的份额。”

    顾轩连忙多谢了顾管家,他正缺黄纸。

    不过,既然顾管家开了口,他也不必推辞,毕竟青布后胡同里很多东西都缺。

    笔墨纸砚这里既然有,他便拿上一套。

    黄纸稍微拿了一些,毕竟屋子里是一点黄纸都没有了,总不能真的用厕筹刮菊花。

    又领了四套长衫和十根蜡烛。

    顾轩也就不敢再贪心,对顾管家和周管家道:“辛苦顾管家、辛苦周管家了,我已经领齐了,多谢。”

    顾管家微一颔首。

    “既如此,那你便和周管家对了账册,签了名字,若还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顾轩连忙谢了。

    哪怕对方只是在说客套话。

    这边和周管家仔细对了账册,签了名字又摁了拇指印,才又谢过了周管家,告辞离去。

    把库房门仔仔细细关上,收好了钥匙,周管家看着顾轩的背影,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这个晦气贱种,做贱奴长大的人,如今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伯爷身边的刀笔吏。

    实在很难让人相信。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将来,还不知道这个人能爬多高!

    周管家收回目光,施施然回到自家院子,他的妻子赵娘子还在绣她的雀登枝迎春喜手绢,见他回来,面色顿时温柔。

    温温烛火明照下,赵娘子关切问他:“忙完了?可是伯爷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才让你开了库房?”

    周管家面有沉思,在桌边自己倒了水来,满满喝了一大杯,才对赵娘子说道:“顾轩被伯爷提拔成了刀笔吏,明日便要同伯爷去工部官衙上值了。”

    赵娘子手里的绣花针顿时便戳在了指腹上,一颗殷红的血珠冒出来,污了雪白的帕子。

    “当真?”

    “当真。刚才开库房便是为了给他取明日上值穿的长衫。”

    赵娘子嘴唇抿了起来、眉毛也皱了起来,她把还未绣完的手绢丢进了针线笸箩里,面色阴阴沉沉的。

    若不曾欺辱、得罪于他,管他青云直上还是碾落成泥,都不关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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