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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就劳烦青姑娘了。”沈瑶惜笑了笑道。 心里却知道,沈珺意嘴上说青柳是来保护她的,但更多的,却是为了监视她吧。 毕竟他应该不愿意她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沈瑶惜走到马车旁,刚刚踏上一级木阶,又转头对沈瑶桉道:“jiejie,对不起。” 沈瑶桉有些意外地抬头,对上了沈瑶惜的眼眸。 此时那双眼睛里没有怨恨,没有敌意,只有nongnong的歉意。 沈瑶惜终于褪去了一身的尖刺,变回了柔柔和和的小姑娘。 其实未施粉黛的沈瑶惜很有一种邻家meimei的感觉,若是她没那么“白莲花”的话,也许她真的会挺喜欢这个meimei的吧。 沈瑶桉心想。 沈瑶惜没有等沈瑶桉回答,便上了马车。 其实沈瑶桉的答案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毕竟她只是想说出一句亏欠了沈瑶桉许多年的道歉而已。 jiejie,其实很多年前,我也曾喜欢过你,只是世事无常,我们到底没能真正做一次好姐妹。 沈瑶惜闭上眼睛,听着马车轮“轱辘轱辘”的声音,好似将京城的一切都抛下了。 少年不知愁滋味,摘花赏月半日闲。京城繁华,皆成过往。 从今往后,却只剩青灯古佛长相伴。 —— 沈瑶惜走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大理寺对郑隐和昭闻的最后判决也公示了。 郑隐精神失常,终身监/禁,而昭闻则被判斩首,择日行刑。 昭闻被当众实行死刑的前一日,沈珺意收到了江温远的信,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侯爷,阿闻想在死之前见您一面。 沈珺意认出来,信上的字迹是昭闻的。 他捏着信纸沉默半晌,才将它放到烛火上烧掉。 第二日中午,沈珺意还是去了午门。 此时午门前已经聚集了许多的老百姓,大家凑在一块儿,议论纷纷,十分吵闹。 他穿过人群,走到大理寺关押昭闻的地方。 昭闻被两个官差押着,手上还带着粗重的铁链。 他双目无神地站着,似乎对死亡将至无动于衷。 直到沈珺意走到他的面前,昭闻麻木的神情才有了些许裂痕。 他猛地跪下身来,拉住了沈珺意的衣角。 “侯爷,阿闻对不起你!阿闻罪该万死!”他的眼里全是血丝,拉着衣角的手却在颤抖。 沈珺意望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神情复杂。 昭闻曾是他最得力的部下,自他从军起,昭闻便陪在他的身边。 几十年里,他们一同戍守边疆,保家卫国,早已是感情深厚的兄弟。 当年,昭闻也是因为替他挡下一剑,才会重伤退伍,而他既愧疚又感激,于是让昭闻去了南阳侯府,成为管家。 可他没想到,他们之间居然会走到这一步。 昔日的好兄弟,不仅是他的妻子的情/人,还与她狼狈为jian,想毁了他的女儿的清誉,何其讽刺。 沈珺意缓缓地拔出了腰侧的佩剑。 “侯爷,使不得!”一旁的官差见状,皆被吓了一跳。 昭闻闭上了双眼。 若是能死在侯爷手上,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唰——”手起剑落,却未伤及昭闻半分,只是斩断了他拉着的衣角。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昭闻睁开眼睛,就望见了手中残缺的衣角。 他蓦地瞪大双眼,沈珺意冷漠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昭闻,从今往后,我沈珺意同你再不是兄弟。” 割袍断义,这比杀了他还残忍。 “侯爷……”昭闻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而沈珺意将剑收回去后,便转身离开了。 昭闻呆呆地望着沈珺意的背影,一行泪水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不一会儿,便有官差大喝:“时辰到——” 身后的人将他押上了断头台。 当大刀落下的那一刻,昭闻闭上了双眼。 无数的回忆浮现在眼前。 他望见自己与沈珺意一同煮酒谈天下;望见他们一起金戈铁马,浴血杀敌;望见他重伤时,沈珺意握着他的手说:“阿闻,咱们要当一辈子的兄弟。” 曾经许下的诺言,如今只剩支离破碎的残影。 他这一世,活得可真失败啊…… “唰——”大刀落下,一直紧抓着残布的手无力地松开,残布落到地上,被鲜血浸染。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春日的雨本该是绵绵细雨,可今日却是乌云遮天,大雨倾盆。 沈瑶桉坐在阁楼中的软榻上,侧头望着窗外的大雨,呢喃道:“下雨了啊。” “咚咚咚!”青桃跑上阁楼,顾不上拍身上的雨水,便急急道:“姑娘,方才在午门前,昭闻被斩首了!” 沈瑶桉转过头来,脸上没什么神情,只是低下头去,又翻了一页书:“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南阳侯府嫁祸案的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 后面会写几个番外~ “少年不知愁滋味”原句“少年不识愁滋味”引自辛弃疾的《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 第17章 吾妻阿漓(番外) 沈珺意自出生起便是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前十六年的人生里,他提笔挥墨,绘就丹青,亦或是赏花观月,随口吟诗,总是信手拈来,于是少年成名,被世人冠以“才子”之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