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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要张嘴输出,没想到是裴哲开口,他问:“为什么不行?” 对其他人和对宁姝不一样,傅松越缓了缓语气,说:“水附近容易聚集动物,可能会遇到伤害性大的。” 他们平时取水,也都是尽量取完就回来,不逗留,但洗澡……傅松越斜乜火光下的宁姝,她一身细皮嫩rou的,怎么都得洗一会儿。 待的时间越长,越可能遇到危险。 好像挺有道理。 突然,乔其深举起手,晃晃手臂,说:“这样,我们二人一组就行,一人洗澡,一人负责望风,”然后玩笑似的cue了下宁姝,“我可以和宁姝一组哦!” 裴哲说:“还不用你。” 现场还有另一个女性。 傅松越不置可否。 乔其深讪讪抓抓脸颊:“不过我也想洗澡,都好几天了,不然得皮肤病怎么办。” 言屹用筷子戳戳老柴的rou,点点头,他尽量少说话,但也会发表意见。 而裴哲也低头,看看发黑的袖角,忍住嫌弃神色。 宁姝一下就有底气,她笑嘻嘻看着傅松越,火光描摹出她眼底的狡黠,她问:“怎么样,傅、哥?” 傅松越抿起嘴唇,没再说什么。 只是,他心里有个很奇怪的关注点,这几人,是在替宁姝说话? 他心里有点不爽快,但仔细想想,又或许是错觉,毕竟好几天过去,大家想洗澡清洁,很正常。 他拿起筷子,拨弄碗里的东西,突然就没什么胃口。 另一边,取得“胜利”的宁姝,决定第二天早上6点爬起来进森林洗澡,那时候大部分动物都在睡觉,他们早上洗完澡,清清爽爽的,再进行探索。 她如愿以偿,心情还不错,瞅着现在拥有的几件衣服,看看够不够换洗,换下来的衣服,趁中午太阳大,洗完衣服放在底下暴晒。 这样,明天最好是自己留守沙滩。 她用绑着的右手,拿着树枝在沙滩上画画,这是她这几天新找到的娱乐方式,却看裴哲的身影。 他留在沙滩上的脚印,每一步的间距都几乎刚刚好,匀速的脚步声停下来时,宁姝抬起头。 她和这位裴大少,说实在话,还从没这么单独地,面对面地说过话。 如果忽略他无缘无故掐她那一下,宁姝都要忘记他的存在。 当然,她不会忘记刚刚裴哲替她追问傅松越,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傅松越对她的敌意,虽然是她自己弄的。 她朝他笑:“有什么事吗?” 裴哲站在她身侧一步远,这是非亲密关系里,男人对女人所保持的,能让人最舒适的距离。 他兀自蹲下来,眼睑一垂,那双墨色眼瞳便盯着宁姝画在沙滩上的画,微微挑起眉头。 宁姝:“随便画的。” 一边说着,她还往沙滩上横添两笔,十分随心,许多横线曲线,相交线平行线,正常人都看不出所以然。 过了一会儿,只听裴哲轻声说:“挺好看的。” 宁姝疑惑地看着他,就是她自己,也找不到哪里好看。 他回:“横线有20条,斜线20条,斜曲线20条,现在在画的竖曲线,19条,快20了。” 宁姝一下笑了,果然他有点病病,不然谁会在乎一团麻乱的线里,每一条线多少条呢,而且,还在一眼过后,数得这么清楚。 她低头画下最后一条竖曲线,问:“你该不会有那什么,哦对了,强迫症吧?” 裴哲顿了顿。 宁姝:“……” 居然被她瞎猫碰上死耗子,蒙中了? 他忽的极细微地弯了下唇角,那个笑容转瞬而逝,但宁姝就是能从这个肌rou的弧度,读出一种对裴哲而言,很少见的放松。 他似乎并不讨厌被宁姝看穿。 当然,裴哲从没到处宣扬,亦或者说,这是沉疴,是乔其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宁姝也能隐约感觉到,裴家那么厉害,不可能让裴哲这点事被外面知道,以她现在的马甲,更不应该。 但是,荒岛上的生活,仅仅过去几天,就感觉时间很长,轻易冲淡防备。 她用沙子掩去地上的画,说:“咳嗯,这年头没点强迫症,是有点跟不上潮流。” 裴哲也没继续,他是有事找宁姝的,便看他从鼓鼓的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宁姝。 那是个雪白与橙棕色相间的海螺,大自然调色功夫了得,颜色不鲜艳,有种高级的温柔感,在螺纹旋转中,而螺身均匀布着凸起,仿佛轻轻一按,就能在雪白螺口听到海潮声。 能被强迫症拿来送人的东西,它符合所有美学,十分漂亮。 宁姝愣了愣,指着自己:“给我的?” 裴哲做这种事,并不是很习惯。 从来都是别人给他东西,这是第一次,他亲手挑选,亲手送出东西。 他垂着眼睫,将手又递过去一点,低声道:“嗯,”沉默一下,才说,“是赔礼。” 为昨天他掐她那一下。 宁姝呆呆地眨了下眼。 她还以为,裴哲会理所当然地不提这件事。 当然,她也早就不介意了,但裴哲估计不会喜欢欠别人,她欢欢喜喜摊开手掌,裴哲把海螺放上去,她才知道它还挺有分量,不是易碎的那种。 也不知道裴哲是怎么找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