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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姝蹲在他身前,阻止:“诶你别乱动啊,伤口好不容易止血。” 从疼痛的面积、感触,傅松越能大体推断出自己的伤势,他重新趴下,似有点体力不支,又闭上眼睛。 宁姝才没那么容易放过他,她捡起那根尾端烧焦的树枝,戳戳傅松越的脸,在他脸上留下一个个黑色的炭印。 她笑眯眯地:“傅松越,你说说你,早点把我拉上去不就得了,最后受罪的还是你。” 傅松越呼吸重了一点,显然还没睡。 “你又不理我,”宁姝继续拿树枝戳他,“难道你还在等我道歉吗?” 突然,那根作怪的树枝,被傅松越一手捏住。 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睛,眼底瞬间划过点什么,说:“对不起。” 他做错的事,他会承担。 宁姝不新奇,在她自背黑锅前,傅松越就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后来两人关系一度到冰点,就体会不到这种责任心了。 现在也是因祸得福。 她收敛脸上笑意,认真地问:“喂,如果以后,只有我们两人像野人活在荒岛,难道还要相互甩冷脸吗?” 傅松越无声挑起眉头。 宁姝收回那树枝,她也趴下来,两人在同一水平面四目相对,宁姝伸出一只尾指,说:“我们都做错过事,但现在纠结过去没有用,齐心协力才能活下去,就先暂时放下一切恩怨,好不好?” 她提这个建议,是很诚恳的,双眼都闪烁着些微星光。 傅松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但有些人神态越沉,心里指不定活跃成套马的汉子,不然的话,他大可以不理她,让她摔下山崖自生自灭。 宁姝很有信息,把尾指再往前送。 过了大概十秒,就在宁姝心里微叹,要收回手时,突然,傅松越伸出手。 他指节粗大,这么对比,她的手就显得又细又小,他拇指食指合握,捏住她的尾指,轻掐了一下她的指腹,松口。 也就是说,成交了。 霎时,宁姝眼睛笑成一道缝,她双手捧着脸颊,五指压着脸颊,可爱得让人想捏捏她的脸颊,说:“我们这叫什么,握手言和,冰释前嫌,将相和,蔺相如和廉颇的故事听过没有?” 他们之间和将相和的故事,除了“和”字,没有半点相通之处,硬往上面靠。 傅松越忽的弯起嘴唇。 宁姝愣了愣,和发现银河系第十行星一样难以置信:“你还是能沟通的嘛!” 傅松越:“……” 说得他有多不讲理。 不过,如果说跳崖的瞬间,有什么死前走马灯,傅松越的走马灯,一秒分给他的一生,剩下的一秒,居然全是宁姝。 有初识时,她站在酒店窗户前,看着夜幕星空,月光缱绻,风卷起她的发尾,调皮地从他面前飘荡而过。 有他在深夜里犹豫半晌,在社交平台上发给她的那句:再也不会忽视你。 也有在荒岛上,因他冷脸,她所有的反应。 …… 他不是没发现在自己的刻意漠然下,宁姝眼底偶尔露出的无奈,又或者被气笑的神态,可他一意孤行,直到最后,差点酿成大错。 傅松越从没这样意识到,在对她的事情上,他确实不讲理。 不用怪宁姝这么看他。 他趴回去,把那口压抑的气,狠狠吞下。 三十岁了,越活越过去。 突然,他后背落下一件衣裳,长袖外套是秋款,不厚,被火烤了这么会儿,已经干了,带着温暖的余韵,同时也掩住他后背的伤口,防止见风。 傅松越抬起头。 宁姝打个哈欠,她身上只有一件短袖短裤,便抱起双腿,说:“我先休息了,好累。” 傅松越沉默一会儿,应声:“嗯。” 第二天,宁姝是被地面硌醒的,太硬了,她爬起来,揉揉眼睛,身上还盖着昨天她分给傅松越的衣服,而傅松越没了身影。 在这种陌生的地方,会让人生出今夕何夕的茫然。 她定定心,立刻站起来,洞口的石头已被推开,随着她步伐往前迈出,寂静被打破,光线盈满她的眼瞳,有火堆噼啪,也有锐器摩擦嚓嚓声。 外头的天色,怎么看也快正午了,烈日当空,只看傅松越打着赤膊,绑一圈白色绷带,些微露出肌rou的弧度,下身一条黑色战术裤,大马金刀坐在一块石头上。 他正用瑞士刀削着碗口大的竹筒,而外头也用竹子架起一个火堆,上面烤着一只不知什么品种的鸟儿。 听到声响,他把手上东西放下,烤鸟也从火上拿下来,递给她。 宁姝指指自己:“我的?” 傅松越点头。 宁姝有点感动,突然庆幸傅松越和她一起跳下来,荒岛求生里有这么号人物在,妥妥地躺就行了! 虽然没有调味料,烤鸟的味道一言难尽,不过饥肠辘辘下,能果腹就不错。 还有水果,还是那天见过的那种红艳艳果子,傅松越摘了三个回来,洗得干干净净的,用芭蕉叶包着,放在他身侧。 他把那包果子都给她了。 宁姝这回接得心安理得。 他手上没停削竹子,说:“往左500米有一片竹林,受地震影响不算大,竹林深处有水源,往右500米,是地震后形成的乱石堆,倒是还有一些果树没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