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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知道千束有故意表现出亲热甜蜜的成分以达到气研二的目的,但松田阵平还是在将鱼rou咽下时忍不住悄悄红了耳尖。

    单手搁在桌面上,松田阵平扭头故作镇定地看向一边,搭在面前的手掌却试图悄悄掩盖自己泛红的脸。另一只手勾住领结向外拉扯,喉结上下滚动,突然有些燥热。

    这一场为表感谢的晚饭可以说除了松田阵平本人,没一个吃得舒心。

    酸到可以直接生榨两顿柠檬汁的萩原研二;先是被千束威慑恐吓,好不容易不用跪了,还没把椅子捂热就被人把头强行按进狗盆里吭哧吭哧大碗喂粮的爆处小队;面上笑眯眯但其实除了对松田,只要看向其他人就立马散发危险气息的井上千束。

    甚至就连用餐完毕,整个爆处班也全都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两只手握成拳乖巧地搭在大腿上,谁都不敢说话。直至松田一句吃完就回去吧,他们才如临大赦般站起身朝着井上千束深鞠躬:我先告辞了!

    然后连滚带爬地拎起西装外套跑路。

    将墨镜从西装外套内侧翻出戴上,松田阵平发出声嗤笑,又好气又无奈,但更多的是看戏的心态:这群没出息的家伙,真是的我去结账,千束你们等我一会。

    但硬要说的话,领头率先滑跪的萩原小队长才更没出息不是吗。

    松田起身离席,意味着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井上千束和萩原两人。

    萩原偷瞄地视线被井上千束逮个正着,她抱着胳膊哼了一声直接把头扭朝一边。这下萩原彻底憋不住了,瘪着嘴就蹭到井上千束身边,泫然欲泣像只受极了委屈的大狗狗。他握着井上千束的双肩,脸蛋在千束侧脸和脖颈处蹭来蹭去,喉咙深处还时不时发出委屈的哼唧声。

    某一瞬间井上千束甚至怀疑自己似乎能看到研二头顶塌拉着的一对飞机耳和身后摇个不停的尾巴。

    撒娇也是没有用的。

    不嘛,我真的知道错了,千束酱再不理我我真的要闹了。

    初次入侵的病毒总是能带来更大的杀伤力,第三次、第五次入侵时身体已经形成抗体,具有一定的抵抗力。撒娇也是相似的道理,受大男子主义影响,男人大都更希望自己被依靠,极少有人愿意冲着女人撒娇示软。正因为稀少,所以当有人这么做时,才会显得杀伤力十足,更何况萩原研二还拥有一张不输明星的池面脸。

    自身本是个细腻可靠的男人,懂得拿捏尺度也会注重女方的感受。虽然在警校时从教官那里得到的评价是花花公子、把高情商和社交情报能力全浪费在留恋花丛这样不够正面的评价,但在对待感情上却出奇的认真负责。这样的男人如果像是狗狗般冲着恋人哼哼唧唧要撒娇抱抱,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住。

    被萩原黏着撒了两天娇,眼下又被抱着以可怜兮兮的姿态蹭来蹭去。即便再生气,井上千束也终于忍不住开始心软。绵长的叹气从鼻尖舒展开,是解不开的担忧和关切。

    抬手回拥住面前弓着腰冲自己撒娇的男人,井上千束放柔了音调:研二,你答应过我的。

    井上千束低下头,额头轻轻抵靠在萩原的胸腹,她口口出声,语调却不可压抑地微微颤抖:你答应过我不会有事的,说好绝对不会死。

    拥着萩原的手指慢慢收紧,揪紧了他背部的衣料。柔软的布料被拽紧在指心,用力到研二能隔着厚厚的秋装感受到千束的指腹扣过他的背部肌rou。

    尾音颤个不停,连贯的句子说到末尾时甚至带上了哭腔。

    你怎么可以、怎么敢

    好好穿戴防爆服啊笨蛋。

    研二,求你了,不要死,不可以离开我。

    撒娇的态度在这一瞬间被尽数收敛,萩原研二僵住身子,一双手抬在半空不知所措。瞪大的双眼蕴含太多思绪,万千话语最终化成一声叹息。他抱住怀里的女人,手掌轻缓地拍着千束的背部像在哄慰哭泣的孩童。一贯勾起的嘴角也抿成一条直线,神态被严肃认真所取代。

    研二你这个大骗子

    呜笨蛋,笨蛋笨蛋,最讨厌研二了

    颤动的双肩,险些失去珍贵之人的后怕与恐惧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

    拜托了,研二,不可以离开我。

    一根叶杆永远只会舒展出一片绿叶。人人都是唯一的孤叶,不同的脉络和归宿,随风飘零落向世界不同角落。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即便肩并肩,心的距离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拉近。

    孤单二字写来轻巧,一撇一捺却都泛着凉薄沧桑,是被凛冬侵袭的空气,凉意顺着鼻腔蔓延至整个肺部。

    井上千束是错赫兹的鲸,甩动着尾翼孤身游荡在宽阔的大西洋,声声悲鸣无人回应,直到在警校时遇到了他们。滴进黑白画的色彩搅动起生机,是搭配在三文鱼刺身碟里的芥末酱油;是点缀在奶油蛋糕顶的甜嫩草莓;是雨后横跨云端的七彩虹桥。

    萩原也好,松田也罢,他们对千束而言是不一样的,不管是直观视觉意义上的不寻常还是心灵和灵魂层面的不同。

    眼泪是断线的珍珠,晕湿了研二身上的男式外套。千束用力到指节都泛白的双手拥抱住的是不可失去的珍贵宝物,唯恐撒手的瞬间,他便会化作掌中沙随风飘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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