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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时笺尖子生诶,虽然和我们有点聊不来,但是偷东西——” “成绩好和穷又不矛盾,”赵馥雪直白地笑起来,声音在空气里有如脆铃,轻灵动听,“她就算考满分也改变不了她是个穷逼的事实。看我和阿彩用这么好的牌子,肯定会好奇吧,毕竟这辈子可能都从来没见过呢。” “这么说的话,确实有点微妙诶。” “哈哈哈我说她怎么皮肤好像变好了呢,原来是这样嘛?” “不过,阿雪——” “以后你妈再从北京给你带东西,你在寝室里说话可得小心点,时笺听了指不定心里怎么想的。” 有人压低声音:“哎,我听说啊,她没爸没妈的,mama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跟人跑了……” “爸爸呢?” “啊,她为什么复读一年你们还不知道吗——” 后面再有什么字眼她已经听不见了,耳边轰隆作响。六个人的寝室,你一言我一语,有如玻璃弹珠坠地,整个世界四崩五裂。 时笺不知怎么手一松,盘子低空落地,在木桌上发出暗响。仿佛蝴蝶效应,一滴油渍溅到了赵馥雪的白裙上,领口的蝴蝶结绑带尾端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烧焦似的圆点。 “呀!” 赵馥雪皱眉,顷刻收了笑。时笺反应过来,一声对不起还没出口,便听她斥责:“你怎么搞的?端个盘子也端不好?” 外校男生原本翘着二郎腿,这会儿也坐直身体,看向时笺,眼神很是异样地打量着。 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洗得泛白的廉价短T。时笺指尖蜷缩起来,低头抽了两张纸巾,递给赵馥雪想帮她擦一擦。 她垂着眼,从这个角度看睫毛落下来也很漂亮,赵馥雪心里突然一阵光火,挥开她手,扬声道:“你知道我这件衣服有多贵吗?现在被你弄成这样,以后还怎么穿?!” 这场午时纠纷在傍晚之后还在脑中不断重演,赵馥雪的盛气凌人让时笺觉出由内而外浸湿的自卑。但她当时,仍旧努力抬起头,抿着唇道:“对不起。” 时笺问:“这个蝴蝶结能拆下来吗?我帮你把它洗干净。” 赵馥雪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给你?弄丢了怎么办,洗坏了怎么办啊?” 周围的人都向这边打量目光,偶有窃窃私语,她顿了一顿,这才收声,脸色很淡:“算啦,就这样吧,我不追究了。” 赵馥雪低头去玩手机,是最新款的iPhone,可那个男生仍旧盯着时笺。 她在这样的目光中无所遁形,几乎狼狈到要被戳穿,这时候有人喊她名字:“阿午——” “阿午,过来。” 张玥在后厨门口招呼她,时笺机械地转身,仍有细碎的声音往耳朵里钻。 “阿雪,刚才那人你认识?” “没有啦,”身后是赵馥雪放软的嗓音,“不太熟的同学。” “我说呢,”男生笑,“你平常怎么会和这种人交往,土了吧唧的样子,掉价。” 张玥把时笺拉到后厨。 姑娘因为热,清丽的小脸红扑扑的,鼻尖缀着薄汗,睫毛也被蒸汽熏得湿漉漉。 “阿午,刚才那个,”张玥问,“是你的同学?” “嗯。”时笺低应一声,“舍友。” 张玥垂眼凝视她表情,没再说什么,从钱包里拿出三十元纸币递给她:“今天的,你累了就早点回去,晚上也不用来了。” “张妈。”时笺蓦地昂头。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了。”她悄悄吸了吸鼻子,垂眸轻声,“我马上要高考了。” “……” 傍晚,时笺背着书包,手里捏着几张折叠成小方形的、红色的百元旧纸币,在斜阳下沿着江边慢慢地走。 略有些锐利的边缘硌在掌心里,眼前十字路口的景象倏忽变得不再那么清晰。 时笺三年前就开始在餐厅里帮忙打下手,张玥一向待她很好。 一开始她尚不熟悉如何跟顾客沟通,在对食物挑刺的客人面前胆怯得头也不敢抬,也好几次被挑事的人刻意刁难,这些时候都是张玥站出来,把她拉到身后。 有时候她会轻声慢语同客人道歉,有时候则是不卑不亢地反驳对方,时笺默默观察这一切,慢慢地学习。 人的性格改变不了,但有些东西能够由后天弥补。时笺对各色各样的活儿上手很快,很少犯错误,哪怕犯过一次经纠正也不会再犯,张玥许多次夸她聪明,笑叹若能有她这样的女儿当真是福气。 时笺没有mama,于是叫她张妈。 张妈问,我是不是往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时笺说,我想去北京读大学,我爸爸在北京务工,他说等我考上那里的大学就带我去爬香山,还要陪我去吃烤鸭和卤煮。 张妈笑了——我们阿午成绩这么好,一定能考上的。 香山很漂亮,烤鸭也美味,但是我听说卤煮不太好吃。不过没关系,等你回来,阿妈给你做更好吃的卤水拼盘。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会回来,这五百块你先拿着,就当作路费。 还有,还有这个你也拿着。 张玥包了个红包信封给她,里面厚厚一沓,几乎数不清楚有几个月的薪水。 最后临别的时候,张玥站在门口看着她,说:“阿午,高考加油。去北京一路平安,有事随时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