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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很舒适的休息间,可惜就是少了点生气。 谭栩阳漫步走进,双手插在兜里没抽出来。他做到了与岑初保证的那样,什么东西也不碰。 椅子斜侧着置于桌前,与桌子之间相隔了一定的距离,椅沿与桌沿也并不平行,相当随意的样子,好像主人只是坐久了暂时起身松松腰,便没将椅子完全推回。 桌上放着两张纸,谭栩阳凑近看了看,一张潦草地画着圈圈框框,应该是什么的思维导图,另一张则是一份相当简单的计划表,谭栩阳简单数了一下,十四行的计划内容中有八条后面打了勾。 原来到了他们这种科技水平,也还是会有人喜欢使用纸张记录啊。 但这字体太过潦草,几近奔放,谭栩阳努力盯了半天,也没认出个好歹来。 他回想起邀请岑初入队那会儿,岑初在小队名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字体磅礴苍劲,一笔一划都有力得很,比这人的好看多了。 旁边倒扣放着一张东西。 谭栩阳有些好奇。他思考片刻,觉得岑初不让自己乱碰应该是担心他乱动仪器造成损害,而不是因为有什么不能让自己见到的东西,否则也不会这样让自己独自进来晃荡。 于是他犹豫着从口袋中抽出一只手,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掀开一个角。 照片? 谭栩阳眉毛一挑,将这张照片彻底翻开。 这是一张三人的合照。 只一眼,谭栩阳的目光就精准聚焦到了合照最中央的长发青年身上。 照片中,长发青年的模样与现在几乎没有任何区别,面色却比现在要好上很多,唇上有了血色,看上去非常健康,精神也比现在好上许多。 男人呼吸一窒,手指不自禁地抚上照片中青年的眼睛。 这副眉眼不如现在这么冷静、稳重,也没有现在这么强势而冷淡的气场,反而是带着一种尚未完全成熟的青涩感,色深而璀璨的眼眸间十分温和,内敛地含着笑意。 这笑意比起现在难得见他心情好时还要浓郁得多,满含活力与生机。 喉结微动,谭栩阳怔怔地看着照片上的人。 这是队长……年轻时候? 这样说起来似乎有些怪,因为照片上的人现在的样貌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改变。但这种相差极大的气场与感觉,却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出其间跨越的时光长河。 谭栩阳的目光渐深,指尖轻轻摩挲在照片上,沉默无言。 他的目光慢慢转向照片上的另外两人。 左边的人看上去非常外向与阳光,笑眯眯地随意将手搭在长发青年的肩上,另一只手则伸向前方,看样子正是拍照的人。 右边男人的外表看上去与他们年龄并无二致,眉眼间的成熟感与压迫感却与现在的队长不相上下,他微笑着面对镜头,多少有些无奈与对后辈的宠爱在里边。 是队长曾经的朋友,还有曾经的前辈? 照片的左上角记载着两行手写文字,字体比起桌面上两张纸上写的要工整许多,一笔一划都更加清晰。 只见上面写着: “阿岑转学指挥的第一天:D “偷偷记录一下,让我看看阿岑这么温和的性子当上指挥会是什么样子哈哈哈哈!——6523年记” 温和。 谭栩阳紧紧盯着这两个字。 他回忆起初见岑初时的第一印象。 冷冽,淡漠,刺人得很。 又进而想到队长在战场上指挥时的样子。 强势,无情,狠辣得很。 至于照片主人所说的温和? 那只有在队长偶尔心情好的时候才会露出一点端倪来。 忽然之间,他的心脏无故抽痛了一下。 这样的改变可以看作是一种成熟,但成熟的结果可以有很多种,至少技艺上的成熟不应该带着性格也产生这么大的转变。 那么这种转变的过程中到底是发生了多少事情,又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谭栩阳沉默半晌,余光注意到书桌底下的一格抽屉。 他尝试伸手试探了一下,抽屉同样没有上锁。 谭栩阳没有什么犹豫,直接拉开了抽屉。抽屉中东西很少,最显眼的便是一本相册。 谭栩阳将它拿出,翻开。 相册前边的部分大多都是照片主人,也就是合照最左侧那人与其他人的合照。出现过的人很多,可以看出照片主人的人缘不错,队长偶尔会在照片中出现,频率不高,但相比起其他人的出现概率还是要高上不少。 每张照片上都手写记录着一两句话,最后还附带有一个年份。 这是一本被主人特意制作的相册年记。 很有仪式感的行为。 男人一页页翻动相册,极有耐心地认真看过每一张照片上附的文字。 “可恶,明明同样是偷懒,为什么邬桐前辈光信阿岑的借口却不信我的!怒了###——6554年记” “第一次更换身躯记录,真的跟之前的身体用起来感觉毫无差别!——6561年记” “今天开始搬家到主旋体了!嗯,主旋体果然要比公旋体好看一些,很好!跟阿霖当邻居了,快乐。——6579年记” “可恶,谁把我抽屉弄乱了,还把我桌上的叠罗汉弄塌了!!出来受死!!呜呜,只能给残骸拍张遗照了。——6590年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