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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小外室 第17节

    冉如和镇定下来,想起曾经纪嘉薇给她编造的背景,努力保持镇定自若的态度道:“可能是因为我才从江南过来,叫我如和就好啦。”

    “江南来的?”易幼珊感慨一句,“江南风景一定很好吧?”

    冉如和心虚的点点头:“嗯,我是来京城跟着老师学习的。”

    “也就这几日才到,这也是我头一回参加宴会。”

    易幼珊有些惊讶,又有些佩服:“为了学业上京,你好勇敢。”

    “没有啦,”冉如和稍微摇摇头,她发觉自己说谎话的能力有些增加,但她仍旧紧张的手心冒汗,“是老师在江南时让我来寻他的,所以我就来啦。”

    她赶忙在谎话被戳穿之前先转移开话题:“我才来京城,对这边一点都不熟悉。易jiejie给我介绍介绍可好?”

    “好呀。”易幼珊话还未说完,她的熟人就已经来寻她。见着冉如和,对方笑笑和冉如和打了招呼,又扭头不解的看向易幼珊,好像是在说“不介绍一下?”

    来人也是同易幼珊一般的大jiejie风范,冉如和觉得自己周围真的好多这样的人。先前认识的纪嘉薇,如今的易幼珊,都是这般自信的jiejie。

    她们站在那里,神情自信昂扬,仪态落落大方,连眼神都是坚定的。

    不像她自己,努力装成个闺秀样子,但心底畏畏缩缩,实际上比谁都心虚,毫无底气。就像风吹就破的纸人,一点都没有支撑。

    易幼珊主动介绍道:“如和meimei,看起来面生,是因为她才从江南来到京城不久,是来和老师继续学业的。”

    “怎么样,是不是很勇敢?”她稍微打趣一下,但是对方很明显憋着话想说,没什么接茬的兴趣。

    听到冉如和才来京城,来人好像有些松口气:“你好呀meimei,我叫左霏霏。”

    说完又急冲冲地开口道:“幼珊你肯定想不到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谁了。”

    “谁啊?”

    对方仗着冉如和在京应该人生地不熟,连避开她都懒得,急忙吐槽道:“还有谁,就是那位郁大小姐。在门口摆了半天的谱,更好笑的是还有一群人围着她吹捧。”

    易幼珊看冉如和一眼,发觉她只是有些好奇,神情没别的异样,也懒得阻止自己急性子的好友了,直接问道:“她又怎么了?”

    冉如和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情绪,实际上她的心底犹如孤舟漂泊在大海中,被惊涛骇浪掀起又抛下,起伏不定。但她因为反应有些迟钝,平日里说话做事都是慢吞吞的,所以也不怎么看得出来。

    若是陆明诚在场,估计会直接明白,这只懒洋洋的小动物又炸毛了。

    “她还能怎么了,什么都没捞到呢,母仪天下的谱先摆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明日就能入主后宫呢。”左霏霏的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嫌弃之意,她撇撇嘴,十分不屑,“不过就是她和她父亲到处折腾,都还没成,就已经炫耀成这样。到时候她真的嫁给那位,我得被她当着面嘲讽。”

    “霏霏。”易幼珊的语气中有点劝诫,她这话有点过了,牵扯到朝廷的事情,一不留神就容易被人当作把柄,“她可能是有十足把握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你回头避着她点就行。”

    易幼珊又扭头对冉如和笑笑:“不好意思呀meimei,霏霏习惯了这么说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和人有些过节。”

    说完又拉起左霏霏的手:“我和霏霏去后头赏花了,你要一起来吗?”虽然听着是询问的语气,实际上根本没给冉如和答应的余地。

    冉如和很识趣的和人告别:“不啦,我先去吃些东西。回头见嗷jiejie们。”

    她冲着二人摆摆手,笑着告别。

    只是等人一走,她的表情很快的垮下来。好像漂浮在空中的风筝一下子没了风,直直地坠落原地。

    她抿起唇,神情里满是茫然。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仍旧是陆明诚。

    若是陆明诚在这,就算他在忙,也可以寻着他,就不用害怕了。

    但是冉如和看着迷糊,却很清楚的知道,没有人可以做她永远的依靠。

    陆明诚也不行。

    他会娶妻,会有孩子,会有朝堂上的各种事情分心。留给她的可能只是短暂几年的时光,甚至如果他娶了郁诗槐,过后他能不能再想起她一个外室都不知道。

    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根本无法自处。怎么做都好像是错的。

    一时间,冉如和思绪乱飞,但她余光撇到周围人好似看了她好几眼,好像在好奇她为什么一个人站着。

    她回过神来,想了想,往里走去去找纪嘉薇。

    她还想问问她,若是她的话,会怎么样做呢?

    但是冉如和忘记自己其实并不认路,也没有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准确的寻到她想要去的位置的能力。

    以往都是旁人带路,或者只去熟悉的地方。如今头一回来一个陌生的大园子里,本来还有人群,但是渐渐,冉如和走着走着,发觉她彻底迷路了。

    周围安安静静,连个侍女都没有。前后都只有一条小路,也不知道通到哪里。

    冉如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方的,她往回走一段,遇到个分叉口,却根本记不起自己是从哪边来的。

    冉如和十分慌张,却还只能选了一条路走出去。她好害怕,以后再也不一个人乱跑了呜呜。

    小动物凭借着一些不太准的直觉,很快走到一处平房门口,虽说仍然是个不认识的地方,但是前头好像有人走过。

    冉如和往前走去,快走到一间房门门口的时候,她还在想着要不要敲门,里头的人就已经推门走出。

    来人穿着件鹅黄长裙,上头绣着一些花枝。发簪也特意选了同款花样。瞧着都挺好看,就是与气质不太搭,瞧着好像是在模仿谁一样。

    是郁诗槐。

    冉如和一时间还没有认出来,她走上前去问道:“请问你知道后面的园子该往哪里走嘛?”

    郁诗槐也不知道认出冉如和没有,她语气轻柔,努力放缓了语速,但是听着却刻意又做作:“你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呀?这离后面还有好些路,要不要进来休息一下?”

    还没等冉如和拒绝,她就一步跨过,拉起冉如和小手,强硬的把她往屋里带。“进来坐坐,这里有点心。”

    郁诗槐拉着冉如和来到房内,她看着冉如和不自在的样子,掩唇笑笑:“不要怕,这里本就是给来客更衣休息的地方。我也是衣服脏了想来换一换。”

    换了件衣裙是真的,原先的裙子脏了是假的。郁诗槐也只是听说今日也许陆明诚会来,于是赶忙按照和父亲母亲分析的那样,装成温婉娴熟的样子。

    冉如和道谢,但是她还是有小动物的警觉心,只是坐下,什么都没有碰。

    她听到旁边的人道:“我叫郁诗槐,你叫什么名字呀?好是眼生。”

    直到这时冉如和才认出眼前人,就是陆明诚那个传闻中的白月光。但是对方好像换了风格,和那日在她家中见到的完全不同。

    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周身的气质,都看起来违和。

    冉如和一时半会也没想明白这种矛盾在哪,她朝着郁诗槐努力笑了笑,装出个平静样子:“叫我如和就好啦,我才从江南来京城,所以你应该不认识我。”

    “如和,这名字真好听。”郁诗槐赞叹一句,接着问道,“你来京城做什么的?”

    冉如和也不太清楚她这个称赞是不是在嘲讽,毕竟“如和”这名字,和用心、有寓意又或者是好听等完全扯不上关系。

    “我来和老师学习的。”

    “那还挺棒的,”郁诗槐挑眉,语气有些感慨,却又听起来像是想炫耀,“年纪小就是好啊,心思简单,还能千里迢迢来求学。”

    她的话和她整个人一般矛盾:“不像我,过完年恐怕就要嫁人了。虽说是个很好的去处,也是个尊贵地位。但是我好像听说他养了个外室。”

    “虽然只是玩玩而已,总归是男人谁不犯错,我也很理解。但是成婚后多少得收敛点。”郁诗槐笑笑,“我准备到时候把人接回来,我未来丈夫应该会听我的话。”

    “说到底我才是当家主母,你说是不是呀如和?”

    作者有话说:

    有些流言蜚语就是假话说多了好像也成真,小和是太单纯啦所以相信了>.<

    第19章 支持

    白日浮空,窗格外的松树偶尔落下一点积雪。四周安静,和热闹的宴会仿佛被隔绝在不同的处地。也未见来人,只能看见几只没来得及飞走过冬的小鸟,顶着严寒在外面蹦跶。

    虽然临近正午时分,但是冬日的寒风仿佛能穿透墙壁,吹到冉如和身上。连屋内烧着的取暖的炭盆都止不住她身上的寒意。

    她沉默着不知该怎样和郁诗槐继续对话。

    对方究竟是认出她之后有心说的这番话,还是和方才的左霏霏所言一般,她就是那么虚荣。冉如和看不太清楚,她不怎么会看人,也分不清人心莫测。

    郁诗槐面对突然安静下来的室内好像也完全不在乎,她不觉着冷场有什么尴尬,自顾自的捧起茶盏喝了一口。

    片刻,冉如和抬头,勉强勾勒出一个笑意,却因为完全不达眼底显得有些嘲讽。她这种偏可爱的长相能做到如此,恐怕是真的十分厌恶眼前人了。

    其实在这之前,冉如和无论听了多少传言,都没有对郁诗槐有一丝一毫不好的观感。这和她完全没关系,出现在这个故事里,她还是先来的那个。

    冉如和只是觉得,陆明诚对她没什么感情而已。

    就像陆明诚那些堆在库房里的珍贵摆件,喜欢的时候拿出来细细品玩,没兴趣了就随手搁在一旁落灰。对他而言,冉如和从不是个爱人,也不是个情人,只是个被圈养的笼中鸟、金丝雀。

    她如今倒是明白了那句话,也想把它送给陆明诚:“二选一的时候,不要选我”。

    可是对于郁诗槐,她没什么情绪——直到刚刚她的那段话开始之前。

    无论是她想向自己这个需要被宽容大度的外室表达善意也好,还是她已经提早向所有人摆足了正室的谱,这都太虚伪了。

    冉如和道:“我朋友还在等着我,我先走了。”

    “诶,”郁诗槐惊讶,“别走呀,再坐下来休息会,我还有些话想说呢。”

    她看起来有点着急,想起身拉住冉如和的手,但是冉如和溜得飞快,只维持了基本的礼节,就迅速的离开。

    跑出这附近后,冉如和站住扶助旁边的树,大口喘气。

    跑步好累呀。

    她平时最大的耗费力气的运动就是和陆明诚一起在床.上,猛地小跑几步,累得想原地打道回府。

    冉如和昏沉的小脑袋突然一愣,冒出个问号来。

    方才她跑走前郁诗槐的那几句话,是不是认出她了的意思?

    冉如和想不太清楚,索性放弃不想了。郁诗槐有什么念头毕竟与她无关,她也不可能和她一起生活。

    某种意义上,冉如和还是有一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在。

    但她又很有忘形,虽然这短暂的会面让她烦心不已,但她能很快的抛之脑后。

    她拎起裙摆,轻手轻脚的凑过去到一只小鸟旁边,明明已经很努力放轻脚步,小鸟却还是在临近时刻飞走了。

    呜呜。

    冉如和有点小沮丧,她和小猫猫们有着共同的爱好,平时就喜欢扑蝶捉鸟。

    哪怕她穿着今日整个宴会中堪称最奢华的服饰,用料和绣纹无一不是最上乘的,还刻意做出不惹人眼的效果来。可她却没什么仪态的,和小孩子一样玩得开心。

    冉如和好擅长哄自己,虽然她一次都没捉到过小鸟,上次在院子里玩时,还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乌云踏雪猫猫用嫌弃的眼神看了眼。

    陆明诚都没这么说过她呢,猫猫好过分!

    冉如和继续凑近另外一只小鸟,跑到一半,又想起,她是不是得去找人来着。

    她赶忙放下裙摆,整理整理被她抓皱的地方,看到前头有位婢女,赶忙上前让人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