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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成了我的储备粮[穿书] 第26节

    四周火光冲天, 隐约可见凤凰的虚影振翅飞起。

    温甜的水灵气耗尽,只得躲在衡嘉身后,看着两人绑在一起的手, 想了想, 撤去化形丹,乖乖钻进宽大的袍袖。

    “你倒是机灵。”衡嘉笑着与她对视, “很快就好了。”

    火凤凰飞走之后,火光渐渐弱了下来,庭院里烧得彻底, 连神像底座都烧没了。

    “你怎么样?”孟乔梧扶起倒在地上的江云影, 又急忙转头四处看看,发现温甜不见了, 顿时大急,“小师妹?”

    火这么大, 小师妹这么娇气,会不会被烧坏了?都是他连累了她,她本来就和这些事情无关。

    正要站起来, 却被江云影抓住了手腕, 她仰头红着眼睛, “原来你是乔梧……”

    原来上辈子她是认识衡嘉的,也是云上宗的弟子。

    “是的, 云姨。”他全都想起来了。

    上辈子他叫乔梧, 衡嘉是他的好朋友, 他们一起学写字,还一起养过一只小白兔, 兔子死的时候, 衡嘉喂血给它吃又活了。

    他抬头看对面的白衣身影, 又低头看自己的手腕,那里多了一只黑色的手环,上面雕着华贵且神秘的金色花瓣。

    “好久不见,乔梧。”

    “是啊,五百年。”

    他笑了笑,其实他已经死过一次,若不是喝了衡嘉端来的那碗汤药,或许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那些陈年旧事被爷爷封印在识海里。

    只有温甜满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在袖口探头探脑,趁人不注意激活了化形丹。

    察觉到袖口一轻,衡嘉唇角弯起,有些人还是不愿意当老虎的。

    “大师兄?”

    “回去之后全都告诉你,现在先抓住九姨,不能让她带着尸毒离开。”孟乔梧把地上的剑拾起来,“跟我来,我知道夫子在哪。”

    宗祠外,火光一起,所有结界都消失了,曾俊逸差点被火烧到,连忙给自己罩上一个绿色木灵属性的防护光罩。

    “傻小子,在火面前使这招只会招来更多火精。”老村长伸手一拽,带着他急速退开。

    这边动静大引来不少修士,原本就在此地想趁乱抢宝的没跑进庙瞬间就被烧成灰。

    玉无牙动作也快,如箭一一般往里冲,被风吹起的灰糊了一脸,俊脸上怒气难消,想出气,看到老村长在又老实了。

    他手上的寻宝盘风狂转动,里面必然有神器!

    宗祠里,所有的木柱都被烧黑了,除了最深处的那道门。那是一道垂花门,门后是一个长满荷花的池塘。

    雕花木门上贴满了符纸,符纹闪着微弱的金光。

    “云上纹。”江云影不会认错自己的宗门标识,红了眼眶,上辈子有人手把手教她画这些符纹,“庆安哥哥。”

    “我们快进去吧。”孟乔梧催促,“云姨,只有你能解开这些符,夫子以前说过只有神庙毁了才会出现这道门。”

    所有人在符前都忍不住避开视线,只有江云影什么事情都没有,她伸手轻轻抚摸那些飘逸的笔画,金光渐渐收入她的掌心,雕花门自动打开,一股带着荷花香的清凉气流扑面而来,火光纷纷退散。

    门后是一个小池塘,绿色的荷叶中粉色荷花盛放,一片阵旧的竹筏飘泊在池面上,一个白衣青年躺在竹筏上,面容温和而安详,气息淡然,双手放置在腹上,唯有脖颈处有一处细小的伤口。

    “当年爷爷救不了夫子,只能用冰宝保住他的尸身不腐。”孟乔梧低声解释,“有人用夫子的命威胁九姨交出我。”

    他看向江云影,“云姨死后,九姨带着我躲到了这里,夫子去替我们找吃的,他们……”

    “大师兄……”温甜光是想想都难过,当年的正道修士也太不要脸了!

    手上的绳子突然勒紧,她低头一看,衡嘉手握成拳,“他们废了他的修为,抢了他的灵骨,让他饿了七天七夜,然后把我送进同一间囚室。”

    “那他……”温甜心疼极了。

    “夫子是个好人。”衡嘉突然转头与她对视,“那一夜过后,那里没有一个活人,不,还有一个,就是孟爷爷。他答应我送夫子回来。”

    温甜反手握住他,想安慰他,结果眼泪一直往下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第二世,我只活了十二年。”

    “衡嘉……”温甜不敢问他怎么死的,只用左手紧紧抱住他。

    “九姨看到夫子的惨状,用了偷学的幽罗幻术,在幻境里,不吃不喝,每天只想着为夫子做饭,她总是对我说,夫子做饭也很好吃,她一直想吃一次,但是夫子只做给云姨吃,所以她跟那些人说了云姨的下落,夫子才生她的气不来见她。”

    几人站在池塘边,默默看着竹筏上的人。

    “这次大概是因为我,九姨才跑出幻境。”孟乔梧低着头,“我竟然什么都没想起来。”

    一个多月前他来过星铁镇。

    “大师兄,这不是你的错。”温甜用左手抱了抱他,“让我们来完成九姨的心愿好了。”

    他指了指他们手上的情缘绳,“五百年前,这绳子是系在秘罗镜上的提绳,我母亲的遗物。”

    说完,他低头默念了一句法诀,绳子慢慢变成一根一尺多长的金黄璎珞,“对不起,小师妹,我没有想到它会被人偷走还用来干这样的坏事。”

    其实也没什么。温甜心里嘀咕,有这个绳子,她才和衡嘉靠那么近,平时他根本不让她靠近,只有变成老虎的时候才可以躲在他的袍袖里。

    “这里已经彻底毁了,我们先把夫子带走吧。”

    众人点头,她取出世间彩,控制着它将木筏捆一圈,收进九宫。

    “我会带他回云上宗,那里才是他的家。”江云影认真地看了衡嘉一眼,“云上宗的事和你无关。”

    又看向温甜,“宗门圣物既然在你身上,你就是宗主。”

    她恭敬地朝她跪拜。

    “这……”天上砸下一个宗门,温甜现在还没理清其中关系。这凤凰炎珠是曾俊逸先发现,嫌弃它普通不要的。

    “收下吧,无妄的传承在云上宗的禁地里。”衡嘉握紧她的手。

    他气息清冷,手却很温暖。

    “嗯。”温甜点点头,看向握在一起的手,原本犹豫不定的心平稳下来。

    早些了结阿九的心愿,他们还可以顺便去一趟云上宗。

    第38章 、晋江文学城

    晓庄村宗祠烧了一天一夜, 曾俊逸也担心了一天一夜,看到火光退去时,不管不顾往里冲, 见自家师兄师弟师妹都安然无恙, 这才狠狠地松了口气,大声抱怨道:“你们也真是的, 丢下我一个人干等着,要是我进去,好歹也能抢些宝贝出来!”

    现在可好, 全烧没了。

    其他人看着焦黑一片的宗祠也是扼腕叹息。

    那些来抢神器的渡劫期大能威压席卷而来, 直接把几人笼罩在一只由灵气化实凝成的牢笼里。

    “……”

    真不要脸!温甜心里吐糟。

    玉无牙得意地绕着牢笼走了一圈,笑了, “早就说过,你把秘罗圈交出来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想要吗?”衡嘉轻笑着看向天空。

    “嗯?”

    玉无牙还来不及反应, 那面让人大吃苦头的镜子擦过他的鼻尖朝空中飞去。

    在场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地纵身跃起,想避开它的光芒。

    然而,当所有人被高悬在空中的镜子吸引, 红着眼不要命地争抢时, 灵气牢笼里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上当了!”

    最先冲上去的一个渡劫期大能抓着镜子的手柄, 神魂被其中凄历的吼声震得头皮发麻,神识溃散。

    然而, 他手中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镶着凡间珍贵的金珠, 刚才的光芒就是金子的光芒,金珠被金灵气激发, 光芒格外耀眼。

    “真可惜, 我好喜欢那面镜子的。”远离宗祠之后, 温甜惋惜得直叹气。

    刚才衡嘉见到她塞给自己一面镜子就知道她的主意。这人法子总是出人意料的多。

    “小师妹,这个给你。”孟乔梧将手上的黑色手环摘下来,“这个秘罗圈替自己选了主人。”

    若不是她在,这神器根本无用,器灵谁都不服,当年云姨出卖自己的灵魂才让它召来神灵,而这一次却主动带着大家离开宗祠,并且勒着他的手腕控制他,威胁他,非要跟着小师妹。

    “这……”温甜也隐约知道它为什么选择她了。九宫第四格上的灰色锁头突然解开,里面诺大的空间里躺着一个黑衣少女。

    她看过去时,少女英气的眉眼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又躺了回去,样子就像是一条摊在沙滩上的咸鱼。

    “这里最舒服,我不想出去干活。”器灵懒洋洋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好吧。”温甜第一次见这么咸鱼的器灵,有理由怀疑她如果不是为了找个地方躺压根不会主动带他们离开宗祠。

    “你们……”曾俊逸觉得自己被孤立了,什么都不懂,委屈得不想赶路去找什么饿死鬼了。

    “二师兄,是时候拿出你的本领来了,我们都很需要你。”温甜柔声细语地安慰。

    “对啊,二师弟,我们要找个地方做饭。”孟乔梧笑得眉眼弯弯。

    “……”曾俊逸看到他笑就心惊胆颤。

    “做饭?”老村长听到了高兴得手舞足蹈,“做饭好!做饭好!”

    别看曾俊逸是个大少爷,锦衣玉食,但是会的可不少,下河捞鱼,挖洞找虾全是好手,不一会儿食材就找得七七八八。

    “你们真的能引来阿九?”江云影有些不确定,蹲在石头垒成的灶头前灰头土脸地烧火。

    她最清楚沈庆安会做什么,食材都是她报上名的。

    “在幽罗幻境里找cao控者很难找到,除非她自己现身。”孟乔梧虽然不会幽罗幻术,但是他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

    他抬头看了看正在假扮沈庆安的衡嘉。

    同样是一身白衣,样貌也用丹药修整得一模一样,但是气质完全不同,坐在河边看着对面,清清冷冷的。

    他们的夫子给人的感觉是温暖的,如春风拂面,谁看到都会心安。

    “在想什么?”他走过去,撩起衣摆坐在一边。

    两人并排坐着,看着清澈的河水缓漫流淌。

    “一个人真的会对另一个人生出执念吗?如此短暂的一生,不过百年,他们甚至认识不到几年。”衡嘉经历十世都没弄明白这个问题。

    神活得太久,数万年以来清心寡欲,日子寡淡如水,在神界天河边一坐就是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