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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叹了口气,将床帐放了下来。 絮絮,不舒服的时候要跟我说,好不好? 那份烟波荡漾的欢愉,被他或轻或重的力道寸寸揉碎,嵌进我的骨血里。 第二天我醒来后,发现我的罗裙揉着严玄亭的衣裳,丢了满地。 太荒唐了。 但严玄亭竟然连这也能夸。 他说:夫人喝醉后热情似火,真是可爱极了。 我停下筷子,认真问他:若我揍你一顿,你是否也会觉得我可爱? 他泰然自若:自然,夫人武艺高强,不同于一般娇弱闺阁女子,当真可爱。 好吧。 是我输了。 用过早膳后,他去上朝,我则回房,打算再睡一觉。 昨夜太过荒唐,何况喝了酒,我有些头疼。 只是刚一进门,我立刻警觉起来。 屋内有人来过。 四下环顾一周,我将目光定在窗边小几上。 一只香炉徐徐冒着白烟。 迷药的气味。 我将一炉香灰倒在窗外,回身时发觉原本香炉的位置上放着一方纸胜。 展开来,上面只写着两个字。 ——回府。 自然不可能是严玄亭写的。 沈桐文又犯什么病? 我思考了片刻,发觉我身为正常人,实在无法模拟他的思路,故而放弃。 将纸张揉成一团,投进香炉中烧了个干净。 我没了补觉的兴致,干脆拿起前几日严玄亭一直在看的书,想看看他究竟在看些什么。 之前厨房的蒋大嫂跟我说过,女子若要同丈夫长久和睦,定要跟上对方的步伐。 我虽然识字,却没读过几本书。 是该学习一下新知识了。 我拿起那本封皮写着《兵法布阵》的书。 翻了两页后,红着脸默默放下。 我忽然就明白,严玄亭从未娶过妻,为何还能令我那样舒服。 他竟然……做了那般详细的批注,实在是求知好学之典范。 下午,楚慕又来了府中,面色憔悴,说要见久月。 我顿时想起昨晚她说的话,从腰间拔出匕首。 寒光一闪,利刃已经凑到了楚慕颈间。 你既然已有未婚妻,为何还要欺骗久月感情? 我一边质问,一边琢磨着从哪里下刀较为合适。 楚慕一点都不慌,只是目光沉沉望着我: 严夫人让我见久月一面,即便要杀楚某,楚某也无怨言。 我说:但我现在杀你,你也来不及有怨言。 他沉默片刻:严夫人耿直。 只是,楚某未婚妻已于五年前亡故,夫人可知,横亘在我与久月之间的,并非是她,而是另一个人? 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是诚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匕首收起来,转身去喊严久月。 起先她并不愿意出去,直到我问她:另一个人是谁? 严久月整个人都僵住,最终还是出去见了楚慕。 两人关在侧厅谈了两个时辰,再出来时,神情已经缓和许多。 我示意楚慕,我有事要单独问他。 他很是自觉地同我来到厢房,问我:严夫人的解药用完了? 还没有。 我说:我是想问你,你那里有没有书籍或药物,能够令我夫君更加愉悦舒爽的。 楚慕猛咳了两声:有……夫人大可委婉些问。 这还不够委婉吗? 楚慕也太害羞了吧。 他最终给了我一瓶药,说是可口服可外用,还给了我一本薄薄的书册。 晚上我正在潜心研究那本书,严玄亭忽然进了门。 他凑过来,笑着问我:絮絮在看什么? 我来不及收起,只好将上面生动而逼真的图画展示给他。 严玄亭呆了呆:絮絮,你这是…… 我认真地瞧着他:你让我舒服了这么久,我也想让你舒服。 刚说完,我就被扯进他温热的怀抱里。 细细密密的吻依次落下来,从发间一路到耳后,又含住我耳垂。 絮絮,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是你,我已经够舒服了。 说了些情话,他忽然神情一凛,同我说起籍江堤坝的事情。 那堤坝,是真的有问题。 原本应该全用砖石,可他去查过后才发现,只是明面上,被人看到的一小部分堤坝,用的是上好的砖石。 剩下的,竟然都是黄泥混合了稻草。 所以每逢大雨,江水上涨,堤坝就会被冲垮一部分。 我张了张口,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他怎么敢。 严玄亭的手停在我肩上,闻言揽得更紧了些: 从前不是没人怀疑过,只是那些去探查的人,最后都没有走出南州……这一次,我把证据带了回来,许多都不是我收集的,那收集它们的忠骨,已经埋在了堤坝之下。 我问他:你要将证据交给皇上吗? 这一次,却是严玄亭沉默。 半晌,他终于一字一顿、有些艰难道:皇上……未必不知。 我忽然想到那天半夜,我伏在房顶时,听到沈桐文说的话。 他说为了制衡朝廷,皇上也不一定会动手。 望着严玄亭罕有的失落神色,我安抚地拍拍他的手。 --